凯拉斯醒了,他的脑子还不是很清明,但已经可以意识到自己的存在了。这种感觉从未有过,就好像是一根钢针伸进了颅骨,将里面的大脑搅成了一团浆糊,他甚至都不能确定自己是否真的晕过去过,还是说他是一直处在一种混乱的状态中。
但好在不论之前经历了什么,现在他都重新恢复了对身体和意识的掌控权,接下来就要让那些把他弄得如此狼狈的家伙付出代价了。这么想着,凯拉斯非常小心的微微睁开眼睛,想要观察自己周围的状况。
他首先看到的是有些灰暗的墙体,结合身下的触感和空气里的气味以及气流的走向,猫妖精大概能确定自己正处于某个独立的房间内,多半是某种牢房。
啧,该说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吗?堂堂的王庭首席剑客,居然在追踪的时候被人发现还被击晕了,而且对方还是人类施法者,真是莫大的耻辱啊。
这样想着,猫妖精将注意力集中在听觉上,试图分辨这个空间里除了自己之外还有什么其它的东西没有。这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毕竟听觉并不如视觉那般直观,想要依靠耳朵来确认空间里的状况,想来除非是具有特殊构造的生物恐怕都没法真正做到。
不过凯拉斯也不需要用耳朵去看,他只要确定身边没有正在活动的事物就足够了。在确认了听不到其它生物的痕迹之后,凯拉斯慢慢睁开眼睛,身体以极缓慢却带有某种节奏的动作逐渐从平躺过度到坐着。过程中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这一手无声坐起的本事曾经帮助猫妖精多次逃离监禁,到后来妖精们之间甚至都开始流传首席剑士的任何动作都不会发出声音,没有监牢能关的住他。
那里面当然有被越狱了的狱卒想要降低自己的责任的因素在。况且凯拉斯也做不到长时间完全无声的行动,不如说真正依靠呼吸活着的生物都很难做到绝对的安静。
起身,抬头,环视四周。没有想象中的卫兵或机关魔像,这里只是一个普通的房间,房间里只有自己刚刚躺着的地方放了些布幔代替床铺。
看得出来,这里并不长期作为牢房使用,况且作为牢房来说,它的布置实在是不够格。将囚徒和一块能当床垫那么大的布留在一间屋子里?如果他用布勒死自己怎么办?
当然,凯拉斯没有自杀的打算,他只是从这些信息里推测出了将他抓住的人的一些信息。窗户位于房间墙壁的高处,一般人类应当是无法够到的。
清冷的光和仍然带着一丝太阳温暖的风从缝隙里流进来,表明了现在的时间。猫妖精轻微的挥动了一下手脚,确定自己身上没有镣铐或魔法镣铐之类的东西,而后轻轻晃动了一下手臂,将几枚砂粒抖落出来。
这就没问题了。见到自己最大的依仗没有被限制,凯拉斯心里的底气又足了几分。不过,还有个问题是他需要搞清楚的。
他是怎么被击倒的?这个问题非常重要,因为这意味着对方有能力将自己无力化,如果就这么冒然跑出去,在被用同样的手段打晕也不是不可能。
这就涉及到记忆了,凯拉斯回忆着自己陷入混乱之前的记忆,他还能记着跟随那些生命学派的法师在几个密仪哨所之间移动,将尸体通过魔法回归自然。直到他们开始朝着某个远离其他建筑的方向移动,那个方向应当就是生命学派的所在。
这样说来,自己现在极有可能就处于对方的大本营中。
麻烦啊,虽说从对方的重重包围里从容脱身的故事听起来很有趣。但是实际做过这种事的人都知道它有多困难。尤其是在对方有能克制我的手段的时候。
猫妖精抖了抖耳朵,目光又一次扫过那些窗子里的光没法照亮的角落,他知道一些法师会在建筑物的墙体里建造偷窥用的小孔或魔法哨兵。
他可不想自己最后的底牌,沙之剑的存在被那些家伙过早的掌握。这样想着,他靠近房门,没有听到警告,也没有什么不良反应。猫妖精尝试着推了推那扇边缘包铁的木门,锁住了。
这倒是不意外,若是门都不锁,那凯拉斯才反而要担心对方的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既然如此,那便如此,想要离开这个房间的方法看似只有走门,但那只是对一般的人类而言。
猫妖精回头看了一眼窗户,以他的身手,墙壁上的缝隙已经足矣让他爬到那个高度。事不宜迟,来试试吧。
助跑,起跳。
哪怕刚刚从昏厥中醒来,猫妖精的动作也依然干净利落,他瞄准墙壁上一处比较明显的砖缝,手指中探出的爪子轻轻扣住缝隙,为身体提供了继续向上的力量,三下两下便扒住了窗户的边缘。
这扇窗户的样式比较简单,用几根金属条做成了栅栏的形状看起来倒更像是排水孔。窗户外是泥土的芳香,这说明现在这个房间的大部分空间实际上是位于地下的,只有这扇窗户的位置才微微高于地面。
这样的结构就不怕下雨的时候进水吗?
甩掉脑中突然冒出的想法,凯拉斯伸手去抓最外侧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