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芸芸医生不能说在临床上见过这样的片子的,学的是怎么赶紧辨清哪儿是哪儿。
让她想着,如何从开始在照片子这个阶段来分清这些,她哪懂。
她的学识肯定未到这个阶段。
说明一個医学生要玩转到这些光背书是不可能的,需要的是不断地实践中去摸索人体结构才能真正了解人体结构,这里头包括人体动态和静态的规律。
一个拍摄片子,肉眼可见的好像是只有静态,其实有时候医生需要它体现的应该不是静态,是动态中的一刻来证实医生的某种推测,这是检查的意义。
对范芸芸医生的卡壳所有老师能理解,因为他们的思路同样被迫卡在这里。
“不能完全仰卧拍,可以尝试某个角度侧卧拍。”裴教授边说,拿手边转动下表示。
不是专业儿科医生,不是专业普外科医生,但显然可见裴教授的临床经验很足很丰富,才能率先说出这样的想法。
临床儿科是常见仰卧位加侧卧位拍,让医生结合正面和侧面两个角度的影像图来区分脏器影像叠加部分,毕竟有的脏器在正面叠加的厉害,在侧面反而有区分界限。
“不能这样拍吗?”江医生问老友保医生是不是家属苛刻到只准医生们给患儿拍一张。
保医生对这点澄清:人家家属既然信任医生,也不可能说搞这么苛刻的条件。
只是这病症表现轻微的话,你加侧卧位拍可能也拍不出来什么。
裴教授的说法是对的,要加某个角度,尝试证实谢医生范医生的推测,让患者的肠道梗阻更明显地影响到疝的发生,导致症状显露,这样来拍最有意义。
国协人对此是很清楚,在这方面有这个能力的医生是谢婉莹医生和宋学霖医生。
“谢医生,宋医生?”江医生再询问两位自己单位的天才意见。
你们能不能做到?
谢婉莹医生说:“难的应该不是找角度拍。”
众人被她的话吓一大跳:大家想一的时候,谢卷王显然又想到三去了,把所有人抛到十万八千里之后。
难的是什么?
谢婉莹医生答:“难的是如何说服家属。”
医生把问题拍出来之后,如果这问题暂时不严重,但是有可能会很严重,家属会如何选择呢。
这听起来是家属的抉择问题,但首先必然是医生的专业性问题。
医生如何把最恶劣的情况最有可能发生的概率直白告知家属让家属能理解透彻,这是非常重要的一环。
江医生听懂谢同学的话,被惊吓到说:“你已经认为这孩子必须做手术吗?”
边说,江医生边再看看宋医生。
宋学霖医生到此没有发一句话呢。
在这么个重大的事情上,多一个天才发表下意见很重要的。
宋学霖医生接到大家的眼神,回了一个如顾同学抱住脑袋不该去看宋猫的表情:废话~
因为谢医生第一句话表明了,相信保医生的专业直觉已注定了是这么个情况。
说句可悲的事实,临床医生很多时候在做的事情只不过是在证实患者身体发出求助信号的自诉是正确的。
孩子啼哭,抱来求医,结果孩子到了医院不哭了。你说这是好是坏?
保医生的专业直觉没错,这一直反反复复的情况,到了今时今刻变成这样:孩子是自己好了吗?这么短时间内自己全好了?不可能。
只能是,突然间可能要变得很坏了。
人体内部的疾病,有时候如同一个飓风,到了某个程度爆发,甚至在爆发的前一刻世界表现反而会更为平静。
从物理学角度来说,量变到质变往往是在那一秒间。
江医生等人的面部肌肉要抽搐起来:果然,有谢卷王在的地方,难度会万倍万倍地往上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