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办学、圣人复学,所推内容是汉学、所用礼仪是汉礼。而且还以严法禁胡风、复汉礼,重新使汉学汉礼为天下正宗。谁能说什么他们是胡人的皇帝?谁能否定他们在推广汉学方面所取得的功绩?而宋、齐、梁、陈各朝皇帝,又有谁比他们做得好?又有谁这么用心?”
徐仪和释智永等人闻言,无从应答。凭良心说,宋、齐、梁、陈那些皇帝在推广汉学方面,真的没有办法和杨坚杨广比。而陈叔宝虽然是个才艺过人的皇帝,写出很多诗篇、文章,可他只是随心所欲的做自己喜欢的事儿,百姓究竟是学汉还是学胡,他统统不在意、统统不管。
过了半晌,徐仪皱眉道:“我知道自己的作为,没有任何一名帝王能够忍受得了,但是我有我的坚持和立场。我不喜荣华富贵、只求教书育人、只谈经典文籍。眼中心上只有陈朝,余者尽皆不放在心上。萧相请回吧!”
萧玚看了徐仪一眼,不客气的说道:“徐公品行高洁,晚辈自承不如。你说我们萧家热衷名利、贪生怕死,我也不介意;你坚持己见,我管不了。你要为陈朝尽忠,大可尽忠便是。可是你不该听到掐头去尾的流言蜚语以后,便不分青红皂白的胡乱抨击圣人、抨击朝政。徐公若是真的一心教学、不问世事,为何出来抨击朝廷、抨击圣人?”
徐仪愣了老半天,这才有些艰难的说道:“老朽十分认同卫王说的‘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焉能坐视不管?”
萧玚愤然起身,厉声质问道:“徐公!您眼中心上的陈朝早亡了,陈氏子弟也将彻彻底底灭亡,请问这个‘血统不正’、‘胡化严重’的天下是兴是亡,与您有何干系?你知道你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一番言论影响了多少人吗?你知道受你影响的学子及其家人都会死吗?你知道你会害死多少人吗?”
“我与你说,你说的那些不当言论,已然风传整个南方士林,南方士族、南方学子因为认可你、相信你,都在说、都在传你的谬论。而北方各大派系早有南下之心,他们这次一定借着陈氏谋反案,将那些宣扬不当言论的南方士子抹杀干净。”
萧玚目光冰冷的注视着徐仪,一字一顿的说道:“南方士族、学子,以及他们亲人,都会因为你而死、都会因为你而没有出头之日。徐家必然是首当其冲的存在。而你若是不做改变、继续人云亦云,不仅是整个南方的罪人,还是徐家灭族亡种的祸根。”
说到这里,他向释智永等人拱手一礼:“诸公,徐公已经没救了,诸公若是不想成为南方、家族的罪人,最好还是早日离开为妙。晚辈言尽于此,告辞!”
说完,他便大步走出大门、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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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厅堂之内顿时鸦雀无声。释智永这个出家人听了萧玚最后这番话,都感到忐忑不安,更别说是其他人了。而徐仪早已颓然坐倒在席位之上,默默的反思着。
释智永默然半晌,向徐仪说道:“萧相之言虽然不中听,可字字句句皆在理。”
一名来自江东陆氏的老首叹息一声,附和道:“吾等虽不畏死,然影响太大、后果太严重了。”
过了许久许久,徐仪长叹一声,他神情惨然的看着释智永等人、追悔莫及的怆然道:“诸位,老朽真的没有想到自己影响这么大,会有这么多人听我的话!更不知道一番言论,会导致整个南方士族、学子都会受到影响。早知如此,就应该一心授课、一心做学问,而不是议政、言政。”
言中悔意,尽显无疑。
“事情还没有到最可怕的那一步,还能弥补的。”另一人亦是说道:“徐兄,萧家居于皇帝和南方士族之间,不断为南方士族说话;南方士族这才得以慢慢步入大隋王朝中枢、地方。他们虽是为己,然而整个南方受其恩惠,故而萧家于南方而言,亦是功不可没。吾等不应以个人喜恶而谩骂他们。萧相此番前来,既是为己,也是为南方士族。”
看到这一幕,徐仪苦笑一声:“也罢,明天我便登门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