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了地方官场,而且也为他们培养出忠于他们的寒士,要是原本可以当作传家宝的书籍被卖成烂大街了,他们的优势至少被消弱六七成以上。
能不火急火燎的反对吗?
“崔侍郎此言差矣!”就在此时,杨集从席位上站了起来。
郑善愿皱眉行礼道:“卫王,我等商议国家大事,却是与您无关。”
他以卫王称呼杨集,可不是什么尊敬,而是变相否决杨集身上的其他官职,隐讳的提醒杨集“你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只是一个出生于皇家的幸运儿而已,有何资格参与国家大事?”
“卫王?”杨集笑了:“本王不得不提醒一下郑博士,本王除了亲王爵位之外,还是身兼凉州刺史、大总管的右卫上将军。如果从二品上的右卫上将军都没有资格商议国事,你一个从七品下太学博士有何资格与满朝公卿议事?”
大殿上笑声一片。
杨集继续说道:“如今满朝公卿不先开口,你个小小的芝麻绿豆小官,却在这里叽叽歪歪,你尊卑不分、目无满朝公卿,我都怀疑错字漏字的书籍是你印制出来的,一方面牟取暴利,一方面败坏良好书商的口碑,可谓是一举两得啊。”
大殿上的哄笑声骤然一顿,所有人都不可思议的看着杨集。
书籍在这年代是宝物,一些寒门如果有一两卷大儒批注的手抄本,其庶子连碰都不能碰,是以人们都没有往故意印制出错这方面去想。但如今一经杨集提醒,王公大臣都觉得满肚子坏水山东士族干得出这种事,也有能力、财力令错字漏字的书籍在短短两个月内遍布天下。
然后他们钱赚到了、书商也打压了,最终还能因此实现禁书的目的。
厉害啊!
郑善愿眼皮一跳,连忙拱手道:“卫王辩才无双,下官敬佩。可公道自在人心,在下虽然辩不过你、也无法证明自己没有做出这等卑劣之事,可错字漏字确是事实。”
杨集微微一笑:“山东士族以诗书传家,连奴仆都能作出一首好诗,本王相信你们印制的书籍不会出错,以后只需在封底注上郑氏印制、崔氏印制、占氏印制;到时候,读书人自然买到完整无缺的好书,自然人人称赞,道上一声高义。而你们的书籍一旦成了读书人哄抢的对象,自然是名利双收。”
郑善愿为之哑然,在他们眼里,只要能守住门阀世家的特权,不被一点一点的摧毁殆尽,便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反之,若是千年传承的家族在他们手中没落崩溃到泯然众人,他们就成为整个家族的千古罪人。况且他们又不差名利,岂能因一时之利而放弃长长久久的大好特权?
但是活字印刷术、油墨现在风行天下,如果说不印制,郑氏必将形象大跌,如果说印制,那肯定又是不行的。
一时间,左右为难。
怫然道:“我郑氏诗书传家,岂能操此贱业?卫王将我郑氏比作商贾,过分了。”
这小狗,简直就是在骂人啊!
杨集嗤的一笑:“郑氏自古以来就以经营南方丝绸为主,每年所获之利,高于关中商贾总和之数倍!郑氏不是商贾,谁是商贾?你们郑氏其实就是大隋大商贾!如今却反过来贬低商贾,将自己划入高高在、不食人间烟火的高人典范……本王活了这么久,不要脸的人见过太多,但是如此厚颜无耻之辈,实乃生平仅见!”
杨坚心中大快,果然不愧是我家金刚奴,这骂人的能耐天下难及!
差点为杨集的话鼓掌叫好了!
他虽然不得不重用士族,可是对士族阶层这种“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的无耻行径十分厌恶!他们在标榜纯粹士族血脉并以此为傲的同时,哪有真正“耕读传家”的士族?
一个个口口声声贬低商贾,可是哪个士族都靠经商积累大量家业,过着钟鸣鼎食的奢靡生活的同时,还能用大量金钱去结交同盟、拉拢各方势力。
金刚奴就是金刚奴,这脸打的“啪啪啪”的响啊!
郑善愿勃然大怒,道:“卫王,焉能如此辱我?”
杨集面对暴怒的郑善愿,八风不动,只是冷笑着说道:“理越辩越明,道越论越清。没有激烈的思想交锋,就没有办法对自身进行深层认知。郑博士你且听听,本王哪句话辱了你?说得有理,本王当朝给你跪地磕头赔罪。”
“你……”郑善愿气得满脸赤红,狠狠瞪着着杨集那张挂满了讥笑的脸,恨不得扑上去一口咬死这小子!
实际上从南北朝至今,商业就已经成为不比农业差多少的庞大产业,只是其中庞大利润都统统世家门阀的库房,世家门阀之所以努力在政策上推崇“士农工商”,无非就是为了继续垄断商业、吃独食。
而比起恼火的山东士族大臣,关陇贵族大臣却是摆出了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他们的根本是军队,泛滥的书籍虽然也令他们深受影响,但受损的利益远不如山东士族,也知道山东士族比他们着急万分,是以这些精明的老狐狸都躲在背后,等着山东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