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请!”杨暕坐回了自己位子之上,只听到脚步响起,虞世基快步走了进来。他—眼便看到了缓缓转动的舍利塔,璀璨的光芒将他的眼睛都差点照花了。
杨暕见虞世基看得目瞪口呆,心中得意之极,笑问道:“虞先生,你觉得这座舍利塔如何?”
虞世基面对这样一件珍宝,贪念情不自禁的涌上心头,他听了杨暕的话,恋恋不舍的将目光从舍利塔上移开,赞叹不己的向杨暕说道:“巧夺天工、美轮美奂。是云定兴做的么?”
“不错,这是我让他做的祈福之塔,今天总算是做出来了。”杨暕点了点头,尽管这座舍利塔花了他无数明珠、美玉、金银,也使他去仁寿宫的时间一拖再拖,但父亲只要看到此塔,定然赞他有孝心,而不会埋怨。如果因此博得父亲的好感,花再多的珍宝和时间都值得,一旦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珍宝还不得滚滚的自己上门来?
虞世基终于明白杨暕为何一直没有去仁寿宫了,原来他是在等候这座祈福塔,若是将此塔带去仁寿宫,杨广确实会因为儿子的孝心而高兴,他向杨暕说道:“太子已经对大王不耐烦了,所以让我专门来催。既然此塔已经造好了,大王最好今天就动身,若不然,就是过犹不及了。”
想了想,虞世基又提醒道:“秦王俊便是沉浸于工技之术不可自拔,最终惹恼了圣人,大王当引以为戒。”
“我明白了,多谢先生指点。”杨暕听得心头凛然,他沉吟半晌,又向虞世基说道:“虞先生来得正好,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商量。”
“大王请说!”
“云定兴刚刚告诉我,说卫王叔可能借助职权和地利之便,向西突厥、大湖区鲜卑、西域各国走私武器。”杨暕说到这里,又向虞世基说道:“你也知道,我的人抢到了卫王叔,所以我才被阿耶禁足、被阿耶责打。而他又与大兄走得近,我便准备以‘走私军器’之事对他下手,也好斩断大兄一条强而有力的臂膀。但我也不知此事能不能做,所以想听一听先生的意见。”
虞世基听了此言,心头为之一惊。尽管他愿意为杨暕出谋划策,但有了高颎、宇文弼、贺若弼等人来当前车之鉴,他对杨暕也有所保留,尤其是在储君这个问题上,根本不敢早过表态。至于卫王杨集这个强势的亲王,虞世基根本不想开罪,一方面是他知道杨集乃是杨广心腹中的心腹,两人的志向和作为不谋而合,故而杨集是杨广对外的利刃、对内改革的坚盾,只要杨集不犯原则性的错误,那他便是杨广用来吸引世家门阀火力的盾牌,别人很难将他扳倒。另一方面,杨集不是他这是小官所能对付的人物,要是杨集知道他在计算,定然像踩只蚂蚁一般的将他踩死,最后就算是闹到杨广那里,杨广也不会为了一个内舍侍人与主导西部战略、支持改革的杨集闹僵。最为关键的是云定兴向杨暕提供的消息十分不靠谱。
虞世基沉默了半晌,反问道:“大王觉得云定兴这条消息可靠吗?”
杨暕皱眉道:“先生觉得不可靠?”
“就算卫王真的贩卖军械,那也是派心腹而为,而云定兴只是京城中的官奴,他哪有资格知道这些?”凭借混迹官场多年的经验,虞世基觉得是有人想利用杨暕来对付杨集,从而达到借刀杀人的目的。
杨暕也听出了虞世基的意思,他迟疑着问道:“先生是说,有人借刀杀人?”
“应该是!”虞世基点了点头:“卫王这些年来,得罪的人可不少呢!希望他死的人多如牛毛,但是这些人又对卫王心存畏惧,所以利用大王和卫王之间的小矛盾,借大王之手来除掉卫王。”
杨暕咬牙切齿的说道:“这个该死的云定兴,竟敢利用我。”
“云定兴只是一个卑微的棋子罢了,他急于立功、急于摆脱官奴之身,故而听风就是雨,也被人利用了。”虞世基发现这里面隐藏着—个很大的利益,笑着说道:“大王想不想让卫王变成你的人?”
杨暕精神为之—振,如果实力雄厚、深受父亲信重的杨集支持他,那可不仅仅只是简单的一加一等于二,他连忙问道:“我当然想了,但是应该怎么做呢?”
虞世基笑眯眯的说道:“自然是弄清楚这条信息的真伪了,如果信息为真,那就是令卫王臣服的把柄了,即便他不臣服,但也做贼心虚,不敢偏向晋王;如果不是真的,那就把幕后之人当成是晋王,然后暗中派人告诉卫王,从而离间他们的关系。”
“好办法!”杨暕点了点头,便欲让人将云定兴召来询问。
虞世基连忙制止道:“此事急不得,云定兴也跑不掉。大王还是先去仁寿宫吧,若是圣人不幸驾崩,而大王还在京城,那么问题就严重了。”
“也好!”杨暕也觉有理,只好作罢,并让人严密监督云定兴的一举一动,自己则准备动身去仁寿宫。
。。。。。。
就在虞世基和杨昭商议之时,前一刻还是乾坤朗朗的岐州突然狂风凛冽,乌云铺天盖地席卷开来,无边的黑暗笼罩了岐州大地,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