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万里无云,蔚蓝一片,太阳破云而去,阳光普照,但大地之风冷风凛冽,让人感受不到丝毫暖意。
阵阵号角声和战鼓声中,一片黑压压的乌云从北方向吐谷浑军席卷而来,使天地在这一刻为之变色,轰隆隆的马蹄声仿佛是天际的闷雷,数万隋军营造出的声势,仿佛可以摧毁眼前的一切。
吐谷浑士兵的战马也感到危险到来,不安的发出“稀溜溜”嘶鸣,面对隋军睥睨天下的气势,拓跋木弥弥右手紧紧握着一柄长刀,左手持着一面迎风飘扬战旗,带着三千亲卫毫无惧意的迎向气势汹汹的隋军,长袍和头盔上的红缨随着凛冽的寒风猎猎飞舞。
在拓跋木弥和他的三千亲卫身后,是三万多名神色各异、心情各异的吐谷浑前营士兵,他们此刻或许十分恐惧,但是在主帅的率领下,仍然义无反顾的跟了上去。
隋军前军是步卒,主将麦孟才、副将张延面对来势汹汹的敌军,不用主帅下令,立刻摆出了刀盾兵在前、长矛兵位于中间、弓弩兵在后的阵容,这也是中原王朝对付骑兵最为犀利的战阵之一。
与此同时,位于步兵方阵左右两翼的慕容三藏、杨知庆各率一万精骑缓缓压上,虎视耽耽的盯着渐渐停下的敌军士兵,只要敌军有所异动,他们便配合步卒,从左右两翼发动攻击。
拓跋木弥将大旗交给身边的亲兵,单骑上前,毫无顾虑的进入隋军弓箭的射程之内,长刀直指前方,朗声道:“吾乃吐谷浑主帅拓跋木弥,有请张须陀将军出来答话!”
身在中军战车上的张须陀早已察觉到吐谷浑的异常,闻讯,便将指挥权交给了同车的第二副帅、枹罕太守兼总管张寿,自己则是在亲兵的护卫下来到阵前,单骑迎向拓跋木弥。
张须陀手握马槊,在马上抱拳一礼,宏声问道:“拓跋将军邀某前来会面,但不知意欲何为?”
拓跋木弥还了一礼,朗声道:“斗将!”
张须陀愣了一会,随即问道:“与某?”
“不错!”拓跋木弥点了点头,刀指张须陀道:“敢与我一战否?”
张须陀双眼一凝,他看得出来,这个拓跋木弥分明就是前来求死呢,他没有答复对方的话,而是劝道:“拓跋将军,你这又是何苦?只要你率众归降,我大隋绝不会亏待于你。”
拓跋木弥仰头大笑,向张须陀大声说道:“为将者能战死沙场,何其快哉?我吐谷浑虽然国小民寡,但是不乏忠诚之士、不乏敢死之士,张将军休要再说这些没用的废话,来战吧!”
“拓跋将军,请等一等。”便在这时,慕容连纵带着两千名亲兵从南方汹涌的冲杀了过来。正准备与张须陀决一死战的拓跋木弥心中一颤,他转头看了一眼,眼圈为之一红,怒吼道:“混蛋,谁让你来的?”
“拓跋将军!我也读过几本汉书,知道‘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慕容连纵爽朗一笑:“我不想死得比鸿毛还轻、死得毫无价值!”
“哈哈、哈哈!”拓跋木弥仰天狂笑,精神抖擞的向张须陀说道:“张将军,看到了吗?这就是我吐谷浑男儿的风采。”
深深的看了拓跋木弥一眼,张须陀举起了手中的马槊,高声说道:“拓跋将军,吐谷浑大势已去、亡国在即,但你这样的忠臣良将让人敬佩,就让本将亲自送您一程吧!”
拓跋木弥见对方答应斗将,不禁大笑一声:“魏武帝诗云‘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我拓跋木弥虽已年迈,然而武艺之道却是未有一日懈怠,谁胜谁负尤未可知,张将军休要说大话。”说完,他一磕马腹,拍马向张须陀杀去。
“铛~”刀槊碰撞,发出一声刺耳的闷响,拓跋木弥只觉双臂一颤,手中长刀几乎拿捏不住,心中不禁大骇。
张须陀不过杨集帐下名默默无闻的人物而已,并不以武艺闻名,竟然也有此等本事?当下收起小觑之心,奋力将长刀一振,架开张须陀顺势疾刺而来的马槊,虎吼一声,刀刃贴着槊杆当胸砍去。
“当!”又是一声爆响声中,拓跋木弥只觉对方的力道似乎比之前更大了几分,他的双臂仿佛失去知觉一般,眼看着张须陀手中马槊再次刺来,当即拼命往上一架。
“拓跋将军舍身成仁,张某敬你!”张须陀虎吼一声,手中长长的槊刃掠起一道寒芒,自拓跋木弥腰间掠过,正在拼命砍向张须陀的拓跋木弥陡然感觉自己飞起来了,随即意识陷入无边的黑暗之中,而他的半截身子自空中跌落在地,承载着他下半身的战马兀自前冲锋。
喧嚣的战场出现一瞬间的寂静,双方兵马都没有想到威风凛凛拓跋木弥竟然连张须陀全力一招都没有撑得住。片刻寂静过后,隋军军阵中却是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欢呼声:“大隋万岁、大王万岁、将军万岁!”
“大隋万岁、大王万岁、将军万岁!”
“大隋万岁、大王万岁、将军万岁!”
“……”
“慕容将军!战否?”张须陀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