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了过来,“兰心,不是让你把本宫这些书稿都收好么?” 宫女俯首,“奴婢该死。” 挽月替宫女说话道:“我看都看啦,您要怪罪就怪我好了。但臣女毫无悔意!在这儿怪闷的,还只能看些圣贤书,要么就是《女则》、《女训》,若能天天都看到格格写的话本,那该是臣女的大幸事!格格何时写下一章回?” 吴灵珊眉间怅惘,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便叫话本中的人代替自己恣意活一回了。眼前却不自觉地浮现出那日选伴读在御花园,皇兄悄然而至,目之所及却是秋千架下红衣佳人。 佳人如今就在自己身侧呢…… 挽月忽然感觉吴灵珊看自己的眼神有点怪怪的,好像在看一朵花、一幅画、一件艺术品? “我写,你会愿意看么?” “只要格格写下去,挽月便日日等着看格格写的故事。挽月家中在京城最繁华的前门大街有一处酒楼,叫做八方食府。底楼有个台子,每日都有人唱曲说书,好不热闹!等到格格写完,我便找说书人,将您写的演出来好不好?” 她写的话本能演出来? “那真是很美的一件事情。”希冀如烂漫春花盛开在淑宁郡主贫瘠干涸的心田,她仿佛有了点生活的盼头,这盼头还挺甜。她朝挽月望了望,目光中也流露出一丝狡黠来,心里道:那盼我皇兄同你之间也要有所进展哦。 “你的手怎么了?”吴灵珊轻轻拉过挽月的左手,仔细端详。 挽月怪不好意思的,“许是碰着哪儿了吧,无碍的,已经上过药了。多谢格格关心。” 吴灵珊轻叹了口气,“是上午的时候拉弓不小心伤到的吧?” 挽月惊叹吴灵珊敏锐的观察力,“我是病秧子赛神医,何况家里还有一个病秧子呢。你这儿不赶紧擦些 管用的药, 明儿就不是发青会发紫的, 一碰就会疼了。没个十天半月地好不了。” 说话间,从大门口走进来一个人,再素不得的一身月白色长袍、玉带束腰什么玉佩装饰都没有,怀里抱着一把长琴信步走了进来。 见到来人,吴灵珊忍俊不禁,“说曹操,曹操就到了。这就是我那病秧子二哥世璠。” 挽月忽而想起,那日她在佟国维家后院同马齐一起与皇上斗在一起,末了阿玛和米思翰带他们两个进宫负荆请罪去。从宫门口驶出来一辆马车,马车里坐着重重咳嗽了几声的便是这位。皇上封吴应熊为长留侯,长子吴世琳为世子,于是她便躬身福礼,唤了他一声“吴二爷”。 吴世璠并未多看挽月一眼,只抱着琴径直走向原本就在这屋里的一座琴架。挽月这才发现这靠墙放着的琴架子是空的。 他背对着她们俩,将琴小心翼翼地放置好。 刚走进来的那一刻,挽月几乎要担心这么重的琴简直能把吴世璠这身子骨给压爬地上了。 “小妹怎么也不告诉我,你这里有客人?那我便不来了。” 吴灵珊轻轻笑道:“我与月儿一见如故,以后便当做自己人了。” 听到小妹难得笑得真挚又愉悦,吴世璠也会心一笑,弯了弯嘴角,旁若无人地坐下来,专心致志地将琴弦调试了起来。 挽月自知虽北方民族繁文缛节没那么重,但毕竟这里宫人多,人多口杂的,传出去毕竟不好。于是便同淑宁郡主请辞道:“不叨扰格格同吴二爷兄妹相聚,臣女便先回去了。” 吴灵珊急了,“怎么才刚用完膳就走?你可是下午要去观赛马吗?” 挽月赧然一笑,“我不会骑马,所以也不去了。” 吴灵珊心道:你不去,那我也不去了。这时,她立马想到了什么,吩咐福嬷嬷道:“去,到药匣子里给挽月取一瓶活血化瘀的好药膏来。” 挽月刚想推辞,却见福嬷嬷已经速速过去了,不一会儿,手里便多了一个药瓶,“格格,此次来南苑仓促,只带了这一瓶。” 吴灵珊将此物朝挽月手里一掷,莞尔一笑道:“你且拿去用,很快就消肿散瘀了。回头我再让二哥找郎中配一些。咱们家这些年最不缺的就是郎中了。” 琴音起初轻颤,继而婉转空灵,那双细如竹节的手在琴弦上随意拨弄,动作行云流水,从弹琴之人的面上也可看出似乎对调试后的琴音颇为满意。唇边绽放一抹无奈地笑意说道:“打我进门起,你便在旁人面前编排我是个病秧子三回了。看来小妹是非要让我这病弱形象深入人心才肯罢休啊!” 吴灵珊同挽月不好意思地笑笑,知道他是在说笑,并非真的怪她。 挽月同吴灵珊、吴世璠再次道别,福礼后便出了玉漱宫。吴灵珊却格外舍不得,非要同她一起走到院中。刚迈出正堂门,便见几位其他伴读聘婷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