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给宋子文打过电话后,张四行的行动方向立即明确。
抗战,作为一个中国男儿,那是他的本分,否则不必去德国、不必当童工、不必参加德国伞兵。
回国参加抗战,有着诸多名号加身的他必然会成为各方争取的对象。
但对政治他没兴趣,而且他坚信自己商业上的布局,会让他在二战后成为世界上最富的那批人中的人一个。
至于将来,战场上的人不需要考虑太多,因为也许一颗子弹飞来的时候,就完全没有了未来。所有的事情,都等到抗战胜利再说。
“你们这些白俄,从现在开始不再是俘虏,作为租界董事会煮席,我会重建万国商团你们都会有比过去还好的待遇。不过你们的训练太差,要重新训练才成。”
刚刚从电台里听过KRC电台的广播后,被抓来当俘虏的白俄司机们一个个互相拥抱、欢呼。至于被一起抓来,一直绑在坦克炮管上的戈登,张四行当然不会留着。
回头离开这儿的时候,就找个地方把这货做掉。
借着夜色朦胧,车队缓缓离开老田他们的根据地。
看着那连串汽车的车灯,老田有点无奈的叹了口气,感觉自己没有完成组织上交给的,尽力争取的任务。
不过他感觉自己应该找些青年来,毕竟倘若张四行的军校倘若按他说的那样开课,恐怕将来能够得到非常精锐的士官。
“士官是军队之母。”
回味着张四行的话,老田摇了摇头,感觉自己真的理解不了这家伙。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他应该是属于那种走钢丝的人。
即在两D的夹缝中生存的人,即那种没有政治追求,只会追求自己专业贡献的人。
“老田……”
目送着张四行和他的手下走远,姓许的小女兵发出清脆、爽朗的叫声。农村在黑夜里,没有什么像样的灯火,这时只能看到走过来的黑色剪影。
“冒冒失失的,黑天里不准高声叫嚷,纪律都不晓得执行。”
“呀,那些家伙走了,你看到他们回来的时候,用汽车拉回来的那些装备吗,要是咱们的战士……”
“瞎说什么,你什么都没看到,你感觉那个张先生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年纪轻轻太严肃一看就是个官僚,而且他身上穿的是外国军装,他……”
“唔,对他的印象不好,那要是派你到他身边工作,你会怎么想……”
“老田,你不要瞎说,他是外国人,我怎么可能到他身边去工作呀。”
“呵呵,趁现在没什么事,我们去研究下他留下的那些图纸,听老陆说他们在四行仓库就是凭那些土造装备打鬼子的,那些东西可都是那位张先生想出来的。”
老田的笑声与小丫头没心没肺清脆的谈话声,在夜色里传出去老远。
张四行和他的部队向着南京方向疾驰,天没亮就遇到了政府军的部队,随即他们出现的消息迅速被传达到南京军官顾问团那里。
不久之后就得到命令,
“你部到句容机场,和那儿空军第十七大队会合,并就近筹备伞兵军校……”
“告诉军官顾问团,让他们告诉委员长,我张四行要么做校长,要么就算了。老子不做媳妇,要做就得是当得了家的婆婆。”
等张四行离开了电报室,当地驻军的机要军官看着张四行的背影,
“嚯,好大的口气,就要当校长,少校副校长都不干。”
“长官,这电报……”
“照发,我出去抽根烟。”
机要军官离开办公室,看着那些穿着怪异的军人。他们中一部分穿着杂式军装,但另外一部分穿的军装……反正他是没在中国军队里见过。
四辆日式坦克,外加大队的英式卡车,从电台听说都是他们从租界里抢来的。
“抢租界,这些家伙是真敢啊,都不怕上军法处的吗。也是,他们是顾问团直属手下,军法处怕真的管不了那些家伙。”
恰在他想着的时候,南京军官顾问团总部中,那位法尔肯豪森将军的副官拿着电报夹子到了将军办公室门外,
“将军”
“进来”
推门进去的霍斯特.巴伦斯班格上校,看到法尔肯豪森将军正站在办公室,摊着大幅作战地图的台案前。
看着到处标注着红蓝箭头纵横交错的作战地图上的态势,霍斯特.巴伦斯班格上校摇了摇头,前线战况不妙,而且是大大的不妙。
“将军,我们接到前线方面部队电台的报告,是那家伙发来的。他要做正职校长,还说他要当管家的婆婆,另外他还从德国带来退役的一百多名伞兵,需要顾问的职务。另外,还有些其他的要求……”
“其他要求?”
法尔肯豪森接过电报稿,电报不可能字数太多,因此大意是他要当正校长并且完全掌握军校,更重要的事情希望顾问团派人去谈。
“这个臭小子。”
法尔肯豪森将军叹了口气,但嘴角却带着浅浅的笑容,
“你跑一趟,速度要快,听他的口气……我可不希望他那样纯粹的军人陷入一些麻烦中。去吧,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