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底暗沉沉的,一点光都没有。
陆卓远看得心惊。
他宁可陆随安打他、骂他,也不想看他这样对他心如死灰的样子。
他颤抖着唇开口,声音沙哑:“随安……”
陆随安摆摆手:“你爱怎样怎样好了,我不想管了……”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抬手搭上温漾的肩膀:“我们走……”
陆卓远抬头,哑声喊他:“随安……”
陆随安脚步顿了下,却没回头,带着温漾离开。
陆卓远起身想追,脑袋却一阵剧烈的眩晕。
他的保镖连忙扑过去扶住他:“少爷!”
他眼前发黑,只觉天旋地转。
保镖扶他在沙发上坐下,担忧地看他:“少爷,我送您去医院吧。”
他们家三少下手越来越狠了。
上次打断他们少爷一条腿,这次,用力按着脑袋往墙上磕。
他们少爷额头上破了一大块,血丝呼啦的,看着就吓人。
脑袋不比腿。
腿折了,养几个月就好了。
脑袋要是磕坏了,傻了,甚至是死了,都有可能。
他担心地看着陆卓远,恨不得立刻送陆卓远去医院。
陆卓远没理他,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少爷……”
保镖还想劝,陆卓远冷冷说:“出去!”
“少爷……”保镖不放心。
陆卓远扬声:“我让你出去!”
保镖没有办法,只得退出去。
陆卓远一杯接一杯地灌酒。
几杯烈酒下肚,他原本就“嗡嗡”作响的脑袋,更加迷糊、更加混乱了。
他又喝了几杯,觉得脑袋混沌,呼吸不畅。
他扯开领口,烦躁得喝不下去了。
他摇晃着站起身,踉踉跄跄地出门。
“少爷!”保镖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在走廊里一圈一圈地转。
见他出来,保镖连忙扑过去扶住他:“少爷,我送您去医院吧!”
“走开!”陆卓远挥手臂打开他,摇晃着往前走。
见他走得摇摇晃晃,保镖怕他摔跤,赶紧扶住他,却再次被他推开。
“别碰我!”他睁大眼睛,原本醉得迷蒙的目光,变得冷厉,“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别跟着我!”
“少爷!”保镖一张脸皱成了苦瓜。
他们家少爷醉成这样,他们不跟着,怎么放心?
“别跟着我!”陆卓远重复了一遍,摇摇晃晃地走了。
保镖没办法,只得远远跟在后面。
陆卓远没回家,更没去医院,就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
保镖苦逼地在后面跟着,想上前劝他回家或者去医院,又怕被他发现他们在后面跟着,把他们赶走。
他们正左右为难,迎面跑过来一个女孩儿。
那女孩儿经过他们少爷身边时,放慢了脚步。
犹豫了下,女孩儿和他们少爷打招呼:“陆卓远?”
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陆卓远摇晃着停下脚步:“谁?
你是谁?”
“我是云皎皎,酥酥的朋友,”云皎皎指了指自己的额头,“你这里,流血了。”
陆卓远迷迷糊糊的抬手抹了一把,一手的血。
他看着手上的血色,脑海中晃来晃去,却是陆随安面无表情看他的样子。
他有种感觉。
以前,他和陆随安是渐行渐远。
以后,他们两个再不相干。
陆随安不会再把他当成兄弟了。
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以后会变成陌路人。
他心如刀绞,身体摇晃得更加厉害,眼前一黑,他的身体朝地上软倒。
“陆卓远!”云皎皎吓了一跳,连忙扶住他。
“少爷!”保镖们吓得魂儿都要飞了,如离弦之箭一样跑过来。
云皎皎搀扶着陆卓远,没让他倒在地上,问飞奔而来的保镖:“他怎么了?”
保镖担忧又着急,脸比苦瓜还苦:“一言难尽。”
见他不说,云皎皎也没追问,只是说:“他伤得很厉害,最好送医院。”
“我们要送他去,他不肯去,”保镖见过云皎皎,一眼就认出她,央求她说,“云律师,麻烦您和我们一起送我们少爷去医院吧。
我们少爷要是醒了,您能帮我们劝劝他。”
云皎皎犹豫了一瞬,点头:“好吧。”
她正在夜跑,闲着也是闲着。
关键是,陆卓远的大哥陆元是清酒的男朋友,弟弟随安正在和温漾谈恋爱。
俗话说,爱屋及乌。
陆卓远是陆元的弟弟,陆随安的哥哥,她是清酒和温漾的好姐妹,就算是陌生人,能帮一把还要帮一把,更何况这种关系。
她帮着保镖们把陆卓远送到了医院。
陆卓远伤的是脑袋,进了医院,先做了一系列检查。
检查结果,脑震荡,建议留院观察。
保镖们的脸更苦了,心里埋怨他们三少下手太狠,给他们少爷砸出了脑震荡。
可他们也只敢在心里埋怨一下罢了,嘴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