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全又奔走了几家,基本上和王婶家的情况差不多,反正都觉得张国全是抽疯了,被这雨给闹得,招了邪物,都让他赶紧回家,好好睡一觉,明天啥事都没有了。
村民们还挺关心他,可现在哪是关心的时候。
张国正突然跑了过来,无力的靠在墙上,上气不接下气的冲着三哥连连摆手,看起来很累的样子。
没想到四弟去疏散村民的结果,比他还不乐观。
国正拢共没来过几趟杨家庄,哪次都是匆匆的走了,所以很多村民并不认识四弟。
四弟去敲门,还以为是夜里的孤魂野鬼呢,当即吓了一跳,等村民反应过来,国正差点被他们打了一顿。
都不用国正开口说敲门的来意了,反正国正要是再不走,村民们真把他当坏人给揍了。
“三哥,我不行了,刚才被人家放狗,追着我跑,大晚上的,我还摸迷了路,绕着这片地方跑好几圈了,可累死我了,那狗也太可恶,它要是给我机会拿了家伙什,我准把它给揍趴下。”
张国全没有去听四弟的话,他再想该如何去劝动大家,就算大家觉得自己房子牢固,不会垮塌,可也要提前早作准备,冷不丁的,万一半夜决了堤,那将会措手不及。
反正最好的结果,就是别在屋子里住着。
张国正抱怨的说:“这的村民太冥顽不灵了,三哥,现在咋个办,总不能不管他们了吧。”
张国全想了想,他对四弟说:“国正,这样,你去喊赵春牛。”
“赵春牛?”
“就是杨家庄的村支书,他出面来疏散村民,肯定好使。”
张国正无语的说:“我又不知道他住哪?”
张国全拍了下脑门,怎么把这一茬给忘了,这里又不是西口村。
立刻对四弟嘱咐道:“那这样,你先去高地待着,等我回来,还有啊,千万别再进屋了。”
他特地嘱咐了四弟不让进屋的话,省得不听话再发生回屋拿收音机的事,河水若是决了堤,那将会以很快的速度冲向这里,进了屋子,意味着随时随刻都处于危险之中。
张国正摆着手,答应了下来。
看着三哥的背影消失在雨幕中,他也准备听三哥的话,到往西一点的高地上站着。
刚经过王婶家的院门口,这户人家离三哥很近,那个王婶是认识他的。
然后,王婶叫住了他:“诶,那个娃子是国全的弟弟吗?”
张国正回头:“是我啊,王婶。”
“正好,来,给你三哥熬的姜汤,赶紧端回去给他喝了,省得生了病,烦我老婆子了。”
“嘿嘿,那个王婶,我也想喝一碗。”张国正故意颤抖着身体说。
确实挺冷的,刚天黑的时候就被三哥拉到了院子外,冒着雨搭了塑料膜,虽说当时套了个简易的袋子,可身上的衣服也几乎没有好地方了,刚才又被狗撵了一圈,慌不择路的情况下一通奔跑,衣服早就湿透了。
猛不丁的看到热乎乎的姜汤,他的身体竟控制不住的抖了起来。
王婶笑笑说:“你先把这碗喝了,我再进屋给你三哥熬,哎呀,俩都让人操心,真是的,听国全娃子说,你还是个当兵的……”
王婶一边转身向屋里走去,一边喃喃自语着。
张国正跟在她后面,低头喝着姜汤,随意的回答着:“啊,当兵的……”
“当兵的好,家里人都跟着光荣,当兵的,都是好人……”
“嘿嘿,三哥说过,您平常没少帮三哥,给他送吃的,送用的,您才是好人……”
“嗨呀,你这个娃子嘴可真会说,不像你三哥……”
“王婶,您可千万别见怪,我三哥就那脾气,不过他人特别好……”
“那我咋个能不知道,好人,都是好人,好人才有好报……”
黑漆漆的夜幕中,大雨哗啦啦的下着,一点也没有放缓的势头,在王婶的厨房里,煤油灯发着淡淡的红光,随着外面吹进来的风左右晃动,张国正赶忙把罩子盖上,这样里面的火苗才算直起身子,亮堂堂的,映着外面从夜空中不断洒下来的雨线,红丝丝的。
屋子里突然一片漆黑。
杨雷吹灭了煤油灯,对身边的张国全说:“走,我们去看看。”
没错,是杨雷,张国全只能去找杨雷。
最初是先去的赵春牛那里,结果赵春牛喝多了,以他的酒量能喝多,肯定喝了不少,任凭张国全怎么推搡,怎么喊,愣是没有一点反应。
无奈之下,他只能去找了杨雷。
在张国全离开的时候,赵春牛的屋子却亮了起来,确实以他的酒量,无非是在装醉罢了。
他望着外面下雨的黑夜,喃喃自语:“差不多该决堤了,杨雷啊杨雷,我看你还能不能继续装傻,咱俩明着斗一场多好,非要背地里搞些小动作,这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