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喝她的血,甘愿奉献这具身体,从此成为孤魂野鬼。
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什么也做不了。
裴念眉拧成川字,指甲抠进木床里,渗进去丝丝血迹。
疼。
像什么东西往浑身每一处去钻,啃噬她的骨血,内脏。
痒,灼烧一样的痒。
像皮肉溃烂以后被泡在辣水里。
即便这样,她的脑袋依旧清醒。
“不。”
不可能。
她的字典里只有死,没有臣服。
宛宛攥住衣角,她想劝,劝不出口。
她比谁都知道裴念的脾性。
这怪物盘算错人了。
孙婆婆三步并两步窜上前,她眼睛瞪的铜铃大,眼球像要呲出来,“你说什么!你没得选!”
宛宛一个不察,她按住裴念的胳膊就要强行喂她。
不等宛宛有动作,梵笙将孙婆婆一把掀飞。
孙婆婆腰撞在桌子上。
以诡异的姿势弯折,上半身和下半身错位,她却丝毫不不受影响,神情扭曲,声音尖锐质问:“梵笙,我是你最好的朋友!你为了这些没认识多久的人,不顾我们当初百年情谊了吗!”
梵笙成保护姿态,站在裴念宛宛前面,“从现在开始,你不是我的朋友。阿花,你糊涂。”
“好,好,都背叛我是吧,那就都去死吧!”
她一声怒喝,血腥腐臭味从四面八方涌进来。
院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很快,声音越来越近。
它们从门缝墙缝,只要有空隙的地方,就能钻过来。
虫子,好多虫子。
各种形态,血红血红的,散发着恶臭。
“既然都誓死保护她,你们都为她陪葬好了,给我杀了她们!”
梵笙宛宛瞬间化原形,浑身一震,飞出去上百条虫子。
可是太多了。
她们震退一批还有下一批。
靠她们俩根本抵挡不住虫子大军。
有钻空子的爬向裴念。
第一只,两只,十几只,越来越多。
它们像飞蛾扑火般,好像裴念对它们有致命吸引力一样。
“对,爬满她的身体,吞噬她,我得不到,你也别想活!”
她笑的癫狂,像疯了一样,语无伦次:“噬心蚕在你体内,对蛊虫致命吸引。求饶,喝了我的血和噬心蚕融合成为蛊人,驱使它们,奉献给我,你该去投胎投胎,识趣点不好吗?”
裴念始终咬着牙,已经听不清她在说什么,耳边嗡嗡,头脑发胀。
只感觉身上爬满了黏黏腻腻的东西,腥臭味包围着她。
宛宛把周身蛊虫碾死,一回头惊道:“念念!”
裴念竟然变成了虫人,她整个人都被蛊虫包裹,没有一丝缝隙。
血红的虫子,远处看去,她就像个血人,一动不动。
孙婆婆癫狂大笑:“哈哈,死了,死了好,噬心蚕回来,我还可以找下一具,不识抬举,死了活该!”
梵笙冲破虫海,一爪子抓在孙婆婆脸上,她满脸血痕,却感觉不到疼似的,毫不闪躲。
“你伤这具身体多少,哪怕这具身体腐烂发臭,我也不会受影响,她死了,接下来就是你们。”
她长臂一展,越来越多的虫子爬进来。
逐渐的,宛宛二人应付吃力。
眼看着就要被虫子吞噬。
突然,金光乍现。
光所照之处,虫子都被烤焦,成灰成沫,一阵风吹过,就好像从未有过那些蛊虫。
金光聚集之处,巨大的光团缓缓升高。
十几平米的小木屋被金光照亮,一片阴影都没有。
孙婆婆背上的女孩好像承受不住这光似的,面容被金光灼伤。
好似一张纸被太阳烤燃,先是鼻子,眼睛,嘴。
“啊!!”
她尖叫嘶吼,痛苦的钻进桌底,堪堪逃过被融化的命运。
宛宛看向光团,“这是……”
光团逐渐暗淡,裴念小小的身体慢慢清晰,她周身镀了一层淡淡的金光。
眼睛缓慢睁开,一道鎏金在她眼底闪过。
她的神瞳更清晰了!
现在甚至能透过木屋,看见外面的景色,能透视般。
灵田蓬勃的灵力,比之前世还要汹涌。
这具身体重塑了!
裴念宛若神祇,高高在上的看向女孩。
她能看得出她是什么东西了。
女孩不是鬼,所以没有鬼气。
她是猫妖,本体似死未死,说是妖魂,却又像一缕神识。
看上去是甘愿献祭,又临时逃脱。
本体出不来,想脱离,所以钻研出这个法子。
“你既已甘心做那祭祀贡品,却跑出来害人,我不会留你活路。”
女孩痛苦的捂着脸,“我的脸,我的脸!”
她不敢出来,祈求的看向梵笙,“阿笙,你帮帮我,我不想死!”
梵笙只能看见孙婆婆做着一样的动作表情,一言不发的将脸别过去。
不再看她。
不管是和她一同修炼的猫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