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西郎嘉,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信不信我打死你!”
裴念挑了挑眉。
这威胁的话,怎么和对她时候不一样。
奶凶奶凶的呢?
眼前的过百老人和她什么关系?
扎西郎嘉低头笑了。
阿姊一点也没变,和从前一样,动不动就要打死他。
“阿姊,我老了,不好看了。你怎么才回来呢,我等了你九十六年零七十八天,你再不回来,我就等不下去了啊。”
鼓女怔住,等她?
什么意思?
“你什么意思?”鼓女始终冷冷的,却比之前面对裴念的时候更加真实。
像个活生生的人了。
“我说过救你,给你自由,可是他们所有人都阻止我,不让我去见你,我绝食,饿的奄奄一息,差点死了。”
老人说的话越多,喉咙越嘶哑,好像嗓子受过严重的伤一样。
鼓女揪住衣摆,不信他的话所以不予回应,只看着眼前的老人。
是真是假。
“后来,我阿玛啦看不下去,为我请了汉族的大师,他说只要我舍弃重要的东西,可以换你重生。”
鼓女想到裴念说的,如果没有人献祭,她不会留下。
如遭晴天霹雳,摇头后退,“怎么可能,不可能……”
裴念抬眸看向老人问道:“你献祭了什么?”
扎西郎嘉看向裴念,笑的释怀,“青春。阿姊死后,我就变成了这样,所有人都当我是怪物,可我知道我成功了。”
裴念看向鼓女,不知道她此刻什么心情。
扎西郎嘉应该就是她口中那个说救她又骗了她的孩子吧。
现在她知道男孩没有骗她,甚至奉献了全部以自己的方式救了她。
她却没有珍惜。
没有快乐。
她会懊悔吧。
鼓女果然痛苦的后退,“怎么可能,你骗我,你骗我!”
扎西郎嘉鼓起莫大的勇气,向前几步,好像有说不完的话,讲不完的过去。
“阿姊,你回来的太晚了,你不知道,我差点和皮鼓同归于尽。我的声音是不是太难听了?所以你不喜欢我不接受我对不对,如果不是那场大火,我的嗓子不会这样。不过阿姊,皮鼓被我烧啦,他们救回了我,没救得了皮鼓,你开不开心,我当时高兴极了。”
过百的老人,就像天真的孩童,在鼓女面前讨赏似的说道。
鼓女怔愣半晌,怨毒的瞪向裴念,“你找人骗我是不是?你到底是谁,什么目的?”
连她死了多久都清清楚楚的调查到。
还有郎嘉……
她看了一眼老人,匆匆别开脸。
不会的,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裴念什么都不说,只平静的看着鼓女,毫不躲避坦坦荡荡。
鼓女怒视她,终于败下阵来。
“你真的是……郎嘉?”
扎西郎嘉知道他的阿姊相信他了,激动的不能自已,“是,我真的是扎西郎嘉。”
裴念拉了拉贺沉。
贺沉收到她的意思,二人默默退了出去,把空间留给久别重逢的两人。
可惜,君老她未老,终究是错过。
但在有限的时间,让他们叙叙旧吧。
裴念和贺沉回到自己房间,她总算能坐下歇歇,喝了口水问道,“你怎么找到扎西郎嘉的?”
“我想事情围绕着红皮鼓,肯定和藏族旧社会的人皮鼓有关,就去查相关资料。然后发现有位剥皮匠后人正是那个前台小姑娘,所以查到了老人,说清事情原委,他当下就激动的要过来,我也就领他过来了。”
裴念看了看天色,现在才将将露出微白,“你用了多久查的?”
“一个小时?我以前驻扎西藏边防,很熟悉这里,也有些人脉,所以查起来不费劲。老人住的偏远,路上废了些功夫,不然早回来了。”
裴念默默给他竖起大拇指。
果然,外婆安排的人,绝不是废人。
“宛宛的伤怎么样?”
贺沉想到那五米高的大蛇,心有余悸,“没事,皮外伤,安排去医院了,离这比较远,你要去看看吗?”
裴念摇了摇头,“不去了,明天应该能查到我要找的人下落,她肯定会带伤跟上,我们明天就出发,先不告诉她。”
贺沉看着裴念的眼神有些复杂,“你是不是欠我个解释?”
二人也算是出生入死过。
裴念知道他们军人的忠诚程度。
绝对不会做背刺战友的事,所以实诚道:“这件事说起来匪夷所思,不过你见过了宛宛原形,人皮鼓,想来接受能力有所提升。”
贺沉背脊笔直,哪怕是坐在靠椅上,也没有懒散姿态。
他手肘搭在木桌上,安静的听着。
“我外表只有七岁多,但是灵魂已经上千岁,太上老君是我师傅,上古凶兽知道吗?我来拉萨就是找穷奇和猰貐两大凶兽的。”
纵使做了心理准备,贺沉还是被雷的外焦里嫩。
呆坐在那里看着裴念,久久不语。
她的表情很认真,眼神很深沉,怎么看也不是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