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念喃喃道:“等人吗?”
“嗯,应该是吧,不然每年这样大张旗鼓在这守着,一守一天总不能是对着死亡谷祈福。”
裴念点头,曾经如黑琉璃般的眸好像染上了一层雾,看着人的时候总给人一种透过他看向远处的感觉。
她收回视线,主动拽着羊角,“回去吧,要下暴雨了。”
普布看了看天,落日还有余辉,虽然天色将暗,但天空没有一片云,怎么可能下雨呢?
可是神女说的话一定有道理。
他连忙跟上已经走出几步远的裴念。
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长到印在了不远处的越野车身上。
车上下来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穿着超辣连衣短裙,画着辣妹妆的眼中有一丝嫌弃。
她走到少年身边,拉着他的衣袖,“无哥,十年了,她肯定不会回来了,再说这是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晚上肯定有豺狼虎豹,就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跑进去,怎么可能活着啊,估计骨头都晒干好几轮了。”
他虽然也才二十出头,但应该是常年在野外,所以整个人不似少年的瘦弱。
身穿冲锋衣,工装裤塞在登山靴里,身形高挑,笔直的站在那里,眉眼如刀,淡漠的瞟向抓着他袖子的手。
“韩稚欣,别逼我砍了你的手,丢去喂你口中的豺狼虎豹,过几年看看你骨头会不会晒干几轮。”
声音低哑清冷,不带一丝情绪,却让人毛骨悚然。
韩稚欣知道他的狠劲,悻悻的放下手。
怨毒的看了狭窄的小路一眼,撇了撇嘴,“无哥,你答应老爷子带我玩的,就带我在这破地方吹冷风吗?”
“不爱呆滚。”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不要仗着我喜欢你你就为所欲为,你再这样对我,我回去跟老爷子告状,看你爷爷骂不骂你!”
辛无眸似深潭,不怒反笑,不过那笑意却不达眼底,透着淡淡的讥讽。
“你试试?”
韩稚欣小姐脾气上来,也不顾眼前的少年煞神生不生气,一脚踢倒他旁边的箱子。
“哼,我不理你了,我们走!”
她也带了保镖,转身长腿一迈上了车。
辛无看着从箱子里掉出的长剑,眼中情绪翻涌,最后瞳孔猛缩。
他一把拽住韩稚欣头发,硬生生给她拽下来。
“把剑给我装好,道歉!”
“啊……你干嘛……好疼。”她费了好大劲才把头发拽出来,她的保镖对上少年眼底的煞气,竟不敢上前。
“对一把剑道歉,你有病还是我有病!”
她不光没捡,反而在一脚踩在剑上,“什么破铜烂铁,我看你是疯了。”
辛无攥紧拳头,强忍着一拳锤爆她脑袋的冲动,一脚踢开她把剑捡起来,小心翼翼擦干净。
随后凌厉的看向韩稚欣,“杀你犯法,但在你口中鸟不拉屎的地方失踪的话,没关系吧?”
他使了个眼色,十几个壮汉围着韩稚欣和她的保镖。
她没想到辛无竟然比传说还可怕!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我可是韩家小姐,你们……啊……”
为首壮汉把她嘴堵上,直接用麻袋套住,刚扛起来,不合时宜的叫声打断他们。
“咩~咩~咩~”
一只羊歪着头看着一群人,充满好奇,丝毫没有怕的意思。
辛无现在满腔怒火,一只蚊子飞在他旁边都会给拍烂。
对上羊愚蠢清澈的眼睛,他哼道:“一起扔进谷去。”
壮汉一把抓住羊角,谁知那羊看着蠢,实际上更蠢,一动不动毫不挣扎。
本打算做一番争斗的壮汉有些不忍,“头儿,扔谷里白瞎了,杀吃肉行不?烤全羊?涮锅?”
辛无淡淡的看了他一样。
壮汉二话不说扛着羊往谷里走。
刚转身就被气喘吁吁追来的普布拦住,“这头羊,是,是我家的。”
壮汉低头看着到他脖子的小鸡仔少年,走也不是,停也不是,只能询问的看向辛无。
辛无冷淡开口,“我买了。”
“不能卖,这是种羊,不卖。”
辛无不明白什么种不种的,现在他就看这只羊不顺眼,因为他的念念讨厌羊肉味。
它现在窜出来,就是找死。
“你开个价,多少钱我都给。”
普布看了看一群壮汉,知道他们不差钱,但他真卖不了,这么好的种羊不是钱能买的。
“不卖。”
辛无眸色幽深,定定的盯着眼前执拗的少年。
普布挺了挺胸膛,纳闷自己身高也快一米八,怎么比这人矮一头,明明他们看着差不多大。
二人对峙而立半晌,辛无收回视线转过身,“还给他。”
他只会对付恶人坏人,不会对无辜的人动手。
这是他的念念教他的。
普布如蒙大赦,想到刚刚撒腿就跑的羊,他这次学聪明了,给它栓了绳子。
硬生生给它拖走。
羊的惨叫声一声接一声,普布拖的尤为吃力。
“抽什么疯,回家啦,别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