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正缓慢呵出白气，垂眸对着电话那头凉凉问:“梁原，我说过的话，你是不是记不住。” 那头的年轻男声委委屈屈哭丧着:“燃哥，我燃神——我敢忘吗，不是万不得已我也不想打电话骚扰你，主要事儿都赶在一起了，太急，我们做不了决定，必须得问你。” 五秒内没听到回答，梁原的假哭更伤心:“老大，你是TAN的创始人，钱当然都是你的，你抽走四千多万名正言顺，但咱公司这不是还年轻吗，四千多万拿走，就得过苦日子喽。” “说正事。” 梁原一秒老实，语气正经汇报:“有新的合作商上门儿，对方来头大，那个地产医疗运输什么都搞的闻家你知道吧，他们家旗下公司找咱们——” “拒了，”陆尽燃冷淡散漫，随后抬脸，自然而然转向盛檀镜头的方向，唇角弯出特乖的浅浅弧度，语气和神情截然相反，“以后跟闻家沾边的，不用问我。” 梁原着急，梁原心碎，可不敢多问，可怜巴巴转另一个话题:“宋教授让你抽空回学校辅助他那个课题，那种国家级大佬，天天出去跟人炫耀说你能直接替他带研究生，你要不管他，他可挂不住面子了。” 落地窗里，盛檀放下手机，提着装满的篮子去结账，陆尽燃终结他的没完没了:“还有没有别的事。” “没——” 梁原“了”字还没说，就被绝情挂掉。 手机刚一黑屏，便利店的门就被从里推开，陆尽燃上前，没有别的可用，他把手抬高，悬在盛檀头上挡雪，另一只手接过购物袋。 盛檀反射性避了下，本来不会相碰的手指，因为多余动作轻擦而过。 他皮肤凉得厉害，盛檀被冰了一下，随即彼此接触的那一点位置，渐渐涌上刺人的痒热。 袋子被他抢过去，盛檀索性就让他提，往家走的路上，她几次注意他敞开的外套，终究受不了问:“你不冷？” “嗯？”他鼻音更重了些，低头看看自己，“拉链坏了，我晚上修。” 盛檀其余的话不禁堵住，看吧，坏了的反应不是出去换或者买新的，估计跟她顾虑的一样，这位肤白貌美男大学生是真没钱。 她大致把已有资金分配，剩下自己生活需要的部分，又划出两万准备给陆尽燃转过去。 寒假这么长时间，他吃饭日常都要花钱，她既然接手了他，就不会太吝啬。 等进了家门，她确实这么做了，提出加微信的时候，少年幽黑的眼睛很亮，撞上她目光，透得有点灼人。 但两万转账一发过去，他就好像生息都没有了。 盛檀没在意，抓紧时间去收拾房间，先把书房里摆了杂物的单人床空出来，再去换卧室的寝具，叠起自己的被子枕头，准备抱进书房。 陆尽燃是她的任务，也是客人，况且接下来他都自己住这里，睡卧室大床理所当然。 她经过客厅，怀里的被子太高，有点挡住视线，全凭熟悉往前走，手背朝着最前面，径直撞到什么坚硬的阻碍上。 还沁着外面的寒凉，震动着，又从里面丝丝缕缕渗出烫人热度。 盛檀一怔，紧接着被子就被一双手抽走，视野空出来的同时，她手背还贴着少年胸膛，他低垂下来的眸光撞进她眼睛。 “我洗过手了，不脏。” 被子很大一团，在她这里挡眼睛，放他那明显小了一大圈。 盛檀进门时只随手开了玄关一盏灯，不太亮，陆尽燃的眉目半掩在昏昧里，油画似的光影肆意涂抹他全身，连领口露出的锁骨喉结也更浓墨重彩。 “盛檀，四千万是你的个人财产，我是这些钱的附赠品，你管着我的这段时间，我也应该算是四千万的一部分。” 他低下头，嘴唇因为喝了水，室内温度高，湿润糜丽的红着。 “既然我隶属于你的财产，你就不需要对我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