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的一切。” 纪珍棠有时觉得,钟逾白这一年来的性情改变了些许,温和了一点,淡泊了一点。 然而此刻又觉得,他全然还是和她初相识的样子,他们的第一顿饭,在高高的大楼顶层,他望着底下说,从脚下学习人情世故。 和现在的姿态如出一辙。 纪珍棠又问他:“所以你是打算留在星洲了?” 钟逾白说:“以后怎么变动,还要再看具体情况。” “要跟着我变的意思?” “也不是,”他眼里有着不常见的释然,“我只是学会了不拘泥,让人生有一些变通的余地。” 她笑:“怎么突然想明白了?” “还想尽可能精彩地活一活。” 她兴奋地打了个响指:“太好了!那样我们就可以一起行走江湖了。” 钟逾白笑:“你很执着于江湖。” “当然啦,我小时候的梦想就是当一个侠女。” 他说:“怎么那么多的梦想。” “对啊,因为人生百变嘛,如果向往很单一,那也很无聊好不好。” 钟逾白颔首,思索着说道:“我也需要在你身上获取一些能量。” 回去的路上,纪珍棠睡得东倒西歪,靠在他肩上。“纵容我喝酒,你不怕折腾不了我吗。” 他游刃有余:“你怎么样我都折腾得动。” 低眸 对上她亮晶晶的笑眼, 钟逾白问一句:“最近我不在, 学习辛不辛苦?” “没关系,我能吃苦,”纪珍棠说,“姑姑常说的,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姑姑说的也不必全听,你看那些千金小姐吃苦吗?”他很淡定,一针见血地说,“她们才是人上人。” 纪珍棠听愣了下,像只漏气的气球,蔫着脑袋说:“你不要跟我讲这么残忍的现实,打击我们这种理想主义的热忱。” 钟逾白想了一想,改口道:“关关难过关关过,这一句还不错,理想又向上。” 回到他们的小宇宙,狄卡扑到纪珍棠的怀里。 这是前段时间钟逾白托人给她送来的银渐层,已经三个月大了,长得油光水滑。 介于钟逾白有一阵子没有见狄卡,关系生疏,她一见了爸爸就哈气,把他当外敌。 钟逾白笑得无奈,捏捏小猫耳朵,说它是白眼狼。 “狄卡,怎么可以凶爸爸呢。”纪珍棠掐着它前腿,把猫猫举起来,送到钟逾白面前让他摸,“你快和她联络一下感情。” 他没有接过狄卡,只是看着她,手指在轻轻地旋开衣襟的扣子,意味深长地说:“好久没有见面,就叫我和一只猫联络感情?” 话音落下,拨扣的指尖已经挪到了第二颗。 钟逾白总是把神情藏得很深,这样看他面目温文的模样,却说着带点威胁的话,莫名有种斯文败类的味道。 纪珍棠抱着猫,有些忐忑,结巴着说:“我去拉窗帘。” 钟逾白按了下墙上的控制开关,听见呼——的一声,窗帘自动关上。 纪珍棠张大嘴巴,凑过去看:“这里居然也有开关,我都没发现。” 他撑在墙上的手没收回,又按住旁边的开关。 这一下,被灭了灯的顶复公寓,只有隔壁大厦的灯光照来一点余温,两个人在拥吻里陷进意乱情迷的气氛。 钟逾白一边亲她一边解开衣扣,整件脱下,蜷在手心,往旁边丢。 狄卡从纪珍棠的身上跳下去,灰扑扑的一丛毛发随他一件衬衣一同落地。 他胸膛滚烫。 钟逾白托着她的下颌,“亲我。” 纪珍棠懵懵的,垫一下脚,要抬头吻他。 他却说:“不是这里。” 她把他吻到浴缸。 这里的灯光更为迷离扑朔,氤氲的热浪贴到玻璃上,变成攀爬的小虫。 纪珍棠埋在他颈间,双唇潜入水中,闭眼摸到线索。她生涩又努力地使出计谋,感受穿入她发间的指在不断地收紧。 钟逾白很沉默。 沉默是一种隐忍,作为爆发的前奏。 水花从浴缸里跳出,落在印花的地砖上,像是下过一场雨。 他往外走时,一边裹着浴袍,一边系上腰带。 坐在沙发,耳边传来浴室没有间断的水声。 钟逾白舒适地倚坐,面前搁着 用来催生多巴胺的酒, 他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