弛。 一个德国的大牌设计师在侃侃而谈,纪珍棠英文水平退化严重,尽可能在理解,但最后只听懂了七八成。 她只需要能够端着杯子,温和有礼地笑一笑,说自己的名字时放大音量,这也是一种收获。 “维持艺术和功利的平衡确实很难,想做创业者,有时候不得不放弃一些追求。” 结束后,lody和纪珍棠在海滨大道旁边的bar里聊了会儿天。 纪珍棠解开了衬衫最上面的扣子,放松了一直紧绷的心弦,眼里带些许倦意,靠在竹藤椅上轻轻点头:“可能我目前还在很理想的阶段,没有能将这两点平衡起来。” lody问她:“是不是还没毕业?” 纪珍棠说:“很快了,还有三个月。” 她托腮看着不远处。星洲的夜空是很清澈的,金色的灯火嵌在蓝色的夜幕之中。 “我从前对人生的抉择也很困惑不安,很害怕怎么走都是错。不过也是摸着石头过河到了今天。”lody问她,“有自立门户的打算?” 纪珍棠之前有给她透露过自己的想法,她点点头:“嗯,我还是想在这里拓展一下自己的品牌。” lody说:“很遗憾,我们的集团会少一个得力设计师,你愿意回来的话,我们欢迎。不愿意回来,就祝你成功。” 她感动地一笑,说:“谢谢。” 最后快分别时,lody忽然提了一句:“代我像钟先生问好。” 这话让纪珍棠呆住。 “你怎么……会知道?” 对方笑着,只说:“你那颗蓝宝石,不是人人都能得到的。” - 纪珍棠和秦美兰见面那天,没捎上钟逾白。她最终还是谨小慎微地想,不应该太唐突就向妈妈公开这件事,万一有什么差池,大家都会很难堪。 所以那天她自己去赴宴,吃完饭母女俩又在乌节路逛了会儿街。 虽然纪珍棠已经不小了,但因为生孩子很早,所以秦美兰到现在也很年轻,刚过四十,加上保养得当,富贵养人,母女看着就像姐妹。 秦美兰很好地遗传了西方骨相,比纪珍棠长得还要洋很多。两个人走在街上,回头率很高。 在一个奢侈品专柜前,秦美兰提议说帮她买一个手提包。 现在手头宽裕了,兴许是想着作为补偿,秦美兰想要厚待女儿。 尽管她欠她的,远不是一个包可以偿还的。 那时豪掷一笔,准备拿包时,却被及时地拦下。 纪珍棠从来没有说过想要妈妈送她什么,她摇着头,示意不用。 “这个包……我已经有了。” 秦美兰自然要问:“谁送的?” 她说:“我就不能是自己买的吗?” “钟逾白送的。”妈妈的语气严肃又笃定。 从她久违的声音里听到这个名字的三个音节,纪珍棠的记忆在此刻才算真切地被唤醒了。与这片土地,与这个家族的牵扯与恩怨。 她哑口无言,几秒后。 秦美兰把她拽到一旁,质问道:“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纪珍棠低着头,没说话。 一切便了然。 “你知不知道钟家——” 她扬声打断:“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我很爱他,他也很爱我。” 这一回哑口无言的变成了秦美兰。 默了片刻,谁也没讲话,纪珍棠开口问:“你是怎么知道的?啊” “听说的。” 她吃惊说:“消息传得好快。” “他前段时间登报了。” “嗯,你看到了。” “那个小鱼胸针是你的。” “……”纪珍棠这才想起,她送给他的那份礼物,之前就在朋友圈广而告之过,而钟逾白无时无刻不戴在领子上,也带着她的心意上了国际新闻,她讪讪答,“对。” 秦美兰花了一点时间消化这件事,幸好已经提前做过心理准备,最后,她说:“前阵子找人算了,人家说你这姑娘命里富贵,拦不住的,我当时就有种预感。” 纪珍棠说:“富不富贵又没有那么要紧,”她说着,又嘀咕着,“什么江湖骗子,只会围着钱说……” 秦美 兰一针见血道:“富贵是客观的, 爱情是虚幻的。” “我知道你不信爱, 我从前也不信,现在呢,我不知道信不信,我只知道,我对他的感情在富贵之外。他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