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珍棠望着外面的雨水时,钟逾白倚靠在座,不讲来意,云淡风轻地看着她。 “你怎么坐下了?” 她问。 钟逾白淡声应道:“陪你发呆。” “……” 她弯了弯唇角,开启话题:“你今天好酷啊,只需要一顶全黑的费多拉礼帽,可以去演浴血□□,叱咤风云的枭雄霸主。” 钟逾白浅笑,眨眨眼说:“还缺两位为我效劳的马仔。” “我惜命,不想当,让迦陵给你打头阵好了。我负责在旁边献唱主题曲。”她说着,还真的有板有眼地唱起来,“浪奔浪流,浪里滔滔江水永不休~” 思绪又乱飞,开始编故事:“在我的b,一片枪林弹雨,危急存亡的关头,一颗子弹划破天际,迦陵跑过去扶住你,老大,你有没有事!” 纪珍棠托着腮帮,天马行空地想象着,将脑内情境描述地绘声绘色。 钟逾白安静地听着,嘴角噙着笑,由她胡言乱语,他还默默地给自己倒了杯茶,端着一次性纸杯饮水,等她话音落下,他煞有其事地接一句:“幸好子弹只是擦过我的帽子,我说不要紧。” 纪珍棠很起劲:“迦陵心有余悸地护住你,老大你快走,我打掩护——这时候歌曲唱到高.潮:爱你恨你,问君知否。又有喜,又有愁!~” 钟逾白不疾不徐说:“我与你情同手足,要走一起走。” “迦陵痛心疾首地回头看了你一眼,念念有词,老大,我、我……然而他的话还没讲完,紧接着,一道闪电划破天空,噔噔噔,本集结束。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她导完一出大戏,满足地笑看他,又转而有点难为情,抿抿嘴唇:“我的戏瘾比较大,为此还报过话剧社团,是不是好幼稚?” 钟逾白纵容地笑了一笑。 她喜欢玩,他就陪着胡闹,还一本正经地夸一句:“很有趣,考不考虑拍成电影?” 自己的水平几斤几两她还是懂得,吐一吐舌:“不啦!志不在此。” 纪珍棠说完,也给自己倒了杯水,咕噜喝一口,“还没有说呢,为什么突然来找我?” 他似无奈,摇一摇头,“什么都要理由。”像是借口都编到山穷水尽。 末了,显得有那么几分气馁与怠惰地说一句:“不如你帮我想一个。” 他说着,提起茶壶,不紧不慢替她倒满茶水。 她怔然,懵懵地“啊”了一声。 钟逾白看着她,继续说道:“我想见你的理由。” “……” 纪珍棠垂下了脑袋,揣摩着这句话,脸色变成很复杂的红润,过好半天。 她很小声地,问一句:“你是不是看到了啊,我给你发的,又撤回的内容。” 钟逾白不答,浅浅地凝视她片刻,轻喊一声:“阿珍。” 随着她抬头,他正色问:“告诉我,为什么难过?” 她摇头,不肯多言:“不想说了,说出来你一定会觉得我玻璃心,伤春悲秋,自讨不快。” “玻璃做的心?”钟逾白好像是没太听过这样的说法,他沉默地思索片刻,说道,“那我把它捧在手里,再听你说。” 他说着,将手中的杯子托在掌心,给她示意:“免得摔到地上,会碎掉。” 她不说话。 “好吗。” 如果不是他出现,她是察觉不到难过里还裹着一层委屈的情绪。如果不是有人告诉她,流泪不是罪过,她也会以为一颗玻璃做的心罪该万死。 纪珍棠扁了扁嘴巴,像是在克制着情绪。 钟逾白见微知著,取出一块干净的白色手帕,掖进她的手心。 “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