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太太连声称是,高兴得直抹泪,“谁说不是呢?真真信哥儿又本事又能耐,更难得的是记恩又孝顺!
肯定是我们为山西地动捐了二百万的银子积下的功德,才叫信哥儿到我们家来了!”
二百万银子!
王熙凤忙忙追问细节,薛太太没敢说是薛宝宝的主意,只简单将当年薛二老爷算计薛蟠,自己避让捐钱之事说了。
王熙凤听着哈地一拍手,“姑妈这么说就对上了,不是姑妈有天大的功德,菩萨又岂能叫大表哥来到姑妈家?
我现在只怕,要是有一天大表哥娶亲了,那新妇又是和婶婶差不多模样——”
王熙凤一边说一边觑着薛太太的神色,“小时候的事,我早就记不清了,但听二太太说过很多次,说是叔叔那时候也是极疼姑妈的。
现在,就因着婶婶与姑妈不睦,连宝姐儿及笄,叔叔也没说遣人送礼来,更别说约束婶婶与堂妹敬着姑妈了”。
王熙凤说的事,薛太太其实早就担心,现在听她说起来,更是忧惧,便将真心话说了出来。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只得在他的亲事看准了罢了”。
薛太太说着忍不住长叹了口气,“只信哥儿是个有主意的,他也不小了,却到现在不提成亲的事,我也不敢勉强他。
日后只怕是娶哪个姑娘,我也是说不上话的”。
王熙凤便做出跟她一起发愁的模样,见薛太太红了眼,方一拍脑袋,笑道,“姑妈可不是灯下黑了,要我说,这却是一点子都不用发愁的”。
薛太太忙追问怎么办,王熙凤笑着趴到她肩膀细语了几句。
薛太太一愣,连连摆手,“那怎么行?宝姐儿可是叫信哥儿一声哥哥呢!”
王熙凤失笑,“又不是亲哥哥,本朝可没哪项律法说不许义兄妹成亲的。
要是真的成了,这嫡亲的女婿可比义子更亲,姑妈还能留宝姐儿在身边,这天下还能有比这更好的好事儿?”
薛太太原本根本就没想到这一茬,被她这么三两句一说,顿时意动,只还有顾虑,“咱们家到底门第低了点,说不定信哥儿是要找个清贵人家的女儿更换门庭”。
“姑妈,你摸着良心说,宝姐儿的模样儿、性子、能耐,哪门不拔尖儿?
我这坐表姐的说句公道话,就咱们宝姐儿,就是做王妃也做得!
而且,我瞧着大表哥对姑妈十分孝顺,免不得姑妈提一句,大表哥就同意了呢?
只要一成亲,凭咱们宝姐儿的模样人品,难道还能拢不住大表哥的心不成?”
王熙凤怕薛太太疑心虞信品行不端,又或是怀疑虞信和薛宝宝已然有了首尾,只字不提林黛玉说的话,只拿“孝顺”二字说话。
“就是不成,也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姑妈也不必亲自出马,我叫琏儿悄摸摸打探打探大表哥的口风。
成了,那自是最好,不成,那也是琏儿那东西不庄重,与我和姑妈都无关,与宝姐儿更无关!
大表哥就算要拔绣春刀,那割的也是琏儿那东西的舌头,左右割不到我们头上来!”
薛太太被她说的噗嗤笑了,犹豫了许久,到底还是同意了,又一个劲地叮嘱,“一定要叫琏儿机灵点,别露了行迹,免得事情不成,倒叫信哥儿和宝姐儿不好相处”。
王熙凤自是连声应了。
第二天一早,她就催着贾琏起来,如此这般地吩咐了一通。
贾琏是个精乖的,立即看到了这门亲事的好处,忙忙地打扮好自己,去寻虞信。
虞信正在练剑,小厮不敢去打扰,贾琏也不急,就在虞信的院子外等着,一边默默盘算。
他等了足有近半个时辰,小厮才终于来请他进去,虞信练好剑了。
因着贾琏前来,虞信便吩咐将早饭送到自己院子里,和贾琏一起吃。
贾琏一边吃一边感慨皇恩浩荡,感慨薛宝宝洪福齐天,又笑道,“大表哥如今功成名就,皇上圣宠,唯一所缺者不过如花美眷而已。
小弟这里倒是有门好亲事,堪配大表哥。
却是小弟内人嫡亲的姨表妹妹,刚刚及笄,容貌人才俱是上上等。
最难得的是极善庖厨之艺,性子又极和善,正堪与表哥做贤妻,不知表哥意下如何?”
虞信没想到他大一早来竟是和自己说这个,意外地打量了他一眼,保持着自己面对外人时的高冷人设,“婚姻大事本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我少时虽则孤苦,现在却侥幸有太太疼着,自是要听太太的,琏二爷却来问我,真是好没道理”。
贾琏意会,笑着作揖,“正该如此,正该如此,原是小弟孟浪了,改日定请表哥喝酒赔罪”。
虞信便道,“赔罪就不必了,说到喝酒,却是该要喝的。
琏二爷还记不记得我曾与凤妹妹提起的,应天府同知的缺?”
贾琏一愣,连忙点头,“怎么?那个缺还在?”
那时候王熙凤过生日,虞信便说要将那个缺给他,因着他一顿闹,竟是不了了之,听虞信这话风,竟然还是他的?
虞信意蕴深远翘了翘唇,“因着一直没寻摸到合适的人选,因此一直空着,琏二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