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尚轩敛去眼中得逞的笑意,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娘,这分明就是涟娘的错,她不守妇道,一夜不归,难道这也要怨我不成?”
然而陆老夫人明显不信,再三追问道:“你老实跟娘交代,这事到底跟你有没有关系?”
面对陆老夫人的逼问,陆尚轩只是垂下眼帘,一言不发。
气得陆老夫人攥紧了手中的拐杖,抹着眼泪,斥责道:“糊涂啊糊涂,儿啊,你到底做了什么,你是真想毁了我们整个郡王府啊!”
这话一压下来,陆尚轩几乎都要张口了,脑中却想起昨夜陆莲芝跟自己说的话。
“若是被娘知道哥哥你将嫂嫂推入水中,肯定又要责怪你了,还不如隐瞒下来,等事情过去了,娘又只有你这么一个孩子,必定不忍心多加苛责你的。”
芝儿说得有道理,他现在是决计不能给娘知道这件事的。
想到这,陆尚轩咬了咬牙,抬起头否认道:“娘,儿子绝对没有做任何害郡王府声誉的事情,您若是不放心,那儿子亲自去寻涟娘回来便是。”
说罢,陆尚轩就要出门,急得陆老夫人起身叫住了他,紧张地叮嘱道:“一定不能闹得人尽皆知,不然相爷那边过问起来我们可是担不得这个罪名!”
“知道了,娘。”
陆尚轩点了点头,心里想着芝儿说的那番话果然没错。
还没等陆尚轩踏出屋门,一个小厮跑得气喘吁吁地直奔而来,一边口中还呼喊着:“回来了,少夫人回来了!”
闻言,陆老夫人面上一喜,赶紧让陆尚轩搀扶着自己出门看看情况去。
等她大声唤了几句,陆尚轩才回过神来,他的眼底尽是难以压抑的恐慌感,额头上也是在一瞬间渗出了不少薄汗。
此时他的心里已是掀起惊涛骇浪,怎么都想不出在昨夜那种情况下窦涟漪是怎么逃出生天的!
“儿啊,你这是怎么了?”
“没,没什么。”
陆老夫人发现陆尚轩的表情不对劲,她眼珠一转,立马就猜到了这背后肯定是自己儿子在搞鬼。
但是眼下不是算账的时候,她必须拿出一家之主的气势先安定下涟娘的情绪才是。
“跟我去见见涟娘,还有,别忘了把你的汗都给我擦掉。”
“是,娘。”
然而等到陆老夫人跟陆尚轩想要去接回窦涟漪的时候,却被一个面容清秀,声音冰冷的奴婢拦在了院子外。
陆尚轩一下就认出来对方的身份,那是窦涟漪的另一个贴身侍女玉竹,只是前段时间有事回了相府。
“玉竹,涟娘现在如何,我身为她的夫君,我必须要进去看看她。”
一旁的陆老夫人没有说话,只是看那架势也是非进去不可。
玉竹冷冰冰地一口回绝道:“回少爷和老夫人的话,我们少夫人刚睡下,不便见人。”
“什么叫做不便见人,她一晚上没有回家难不成还有理了?她难道不该出来解释解释吗?”
陆尚轩毕竟心里有鬼,窦涟漪越是不肯出来见人,他越是没底。
见玉竹依旧不识趣地挡在院子门口,陆尚轩有些不耐烦地一挥手,示意后面的婆子冲过去把她拉开。
就在玉竹快要拦不住的时候,窦涟漪的声音从里头传了出来。
“也不知道夫君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一夜未归的,是昨晚呢,还是今日?”
她已经换上了休息时穿的衣裳,头发也散落下来,整个人看上去有些疲倦,只是抬眸看向陆尚轩的时候,眼里迸射而出的依旧是满满的嘲讽。
陆尚轩先发制人,脸上也是尽显失望神色。
“涟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你怎么可以这般质问我?”
“夫君若是昨晚就发现我失踪了,为什么没有立刻派侍卫去寻我?”
“我……”
窦涟漪毫不犹豫地打断了陆尚轩的解释,又抛出一个问题:“若是今日才发现我失踪的,那昨晚夫君你又在何处,为何不是在我身旁护着我?”
接连两个问题都让陆尚轩回答不上来,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他被质问得满脸通红,支支吾吾,最后才挤出一句:“花灯节人太多了,就算走散了也正常,而且我原以为涟娘你自己会回府,怎料却一直没回来。”
窦涟漪的脸上已是挂上了哀哀戚戚的神色,她哀怨地控诉道:“昨夜我是被人推入了护城河中,若不是有好心人相救,今儿我又怎么可能站在这里,夫君你非但不关心我,反而处处指责我,你实在是好狠的心啊!”
话音刚落,窦涟漪的脸上已经泪水密布,像是伤心至极,她看都不看陆老夫人跟陆尚轩一眼,直接扭头就回了屋。
“这,这是在做什么?”
陆老夫人一头雾水,她看了看走远了的窦涟漪,又看了看自己被下了脸面而表情阴沉的儿子,不禁摇了摇头,心里也随之犯起了嘀咕。
“没什么,”过了好一会,陆尚轩才恢复过来,他转移了话题,说道:“对了娘,过两周便是你的寿诞了,我会让涟娘好好操办的。”
“行,但愿别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见陆尚轩没有想解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