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固定喂养着。有个住在他隔壁楼的年轻人就经常来喂这些猫,跟罗彬瀚聊过几次天。他是宠物医院的兽医,既不抽烟也不喝酒,最大的爱好就是将吃过他东西的流浪猫送上手术台。在此人的无私热爱之下,好几个年头过去了,这小区的野猫数量几乎是不增不减。罗彬瀚在无聊时也曾幻想,要是大饥荒时期的病人白吃医生一口饭就得被绝育,他们究竟会不会承情——不过要是对象是周雨,这问题就简单多了,吃周雨的一口饭可能还不如活活饿死。 这些野猫并没对丧失的东西表示出多大伤感。它们全都毛皮润泽,肥得简直令人垂涎,其中最胖的橘猫就是“卡门”。当罗彬瀚走到它旁边,用皮鞋尖拱推它的脑袋时,它只不情不愿地眯着眼瞧瞧他,身体却依然四仰八叉地躺着,一点都不见动弹。 “瘫痪啦?”罗彬瀚说,伸手去揪它的后颈,强迫它从地上站起来。它只站了两秒,然后顺势往旁边一倒,尾巴很不高兴地大幅度甩动着。罗彬瀚认为它的肥胖已到了威胁健康的程度。这小区里没有中大型的流浪犬, 因此它们没有什么竞争者,也不大爱玩闹。如果有人跟它们甩甩逗猫棒可能会好些吧。接着他又想不知道石颀是否喜欢宠物。她似乎是更喜欢安静的人,因此猫可能比狗好些,乌龟还要比猫好些。她会害怕蜥蜴吗?他也说不好,她反正是不怕虫子的,蟑螂和老鼠也见惯了。这些都可以今后再说。 他在卡门肥滚滚肉嘟嘟的肚子上摸了一把。“你可小心被人下了锅呀。”猫傻乎乎地拿爪子拍他,但他早已走开了。他在地下停车场跟罗嘉扬碰头,对方依然是那副阴鸷的神气,但什么也没说。这一个月来他都安分守己,没让罗彬瀚挑出什么大错来。绳套正在稳稳地收紧,罗彬瀚开始考虑是否要给罗嘉扬派点更重要的活——他的义务当然不止是让罗嘉扬当一辈子司机,他叔婶的期望是“培养一个男子汉”。要达成这种目标,罗彬瀚寻思他怎么着也得用绳套勒死七八个罗嘉扬才成。 “你那帮朋友最近怎么样?”等信号灯时他随口问,“还在联系?” “没。”罗嘉扬冷冰冰地说。罗彬瀚已经去检查过他的屋子,抽湿机效果不错,环境也算是能住人了。他就当罗嘉扬这阵子说的都是真话。 “你今天到我办公室里等着吧。”罗彬瀚说,“我们中午可能还要出去吃顿饭,我办公室里还有几盒烟和茶叶,你走的时候自己拿一半,其中一半再送去伱父母那儿。” 罗嘉扬没应声,但也没反对。绿灯很快就亮了,接下来的路程全都畅通无阻,这天一切都是好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