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相对比过于惨烈,以至于鹿寻竹沉默许久,最后还是捏着鼻子忍了第一个。
直到踏进柳府,鹿寻竹才后知后觉的感到两分后悔来。
——他本来就不必做出选择。
“现在不后悔可是迟了,”姜北栖笑眯眯的把人推了进去。
柳府里残留的几分喜庆还未全部散去。
姜北栖饶有兴致的跟在鹿寻竹身后打量着,丝毫没有自己才是那个正主的感觉。
“柳——”
“诶诶,打住。”
姜北栖打断老管家的惊呼,看着那张不算和善的脸,脸上缓缓浮现出不属于此地的轻柔笑容:“贵客来了,还不快叫你们老爷亲自来迎?”
她指了指鹿寻竹,在后者一言难尽的目光中,直接拉起了腰间悬挂的腰牌。
明晃晃的腰牌比姜北栖说干了嗓子都要更好使,老管家先是一怔,随即神色微变的扭头往里去了。
鹿寻竹面色狐疑:“你怎么这么……”积极……
他停顿了一下,最后还是把没说完的半句话给咽了回去。
姜北栖不答,抬腿走了几步,远远望见一个略有些威严的身影,又故意退了回来,干咳一声,敲了敲莫名有些伸长的手杖。
“唉,”姜北栖状似无意的长叹一声,“我这不是为了你好吗?要是柳老爷知道我出嫁途中受了伤还带回一个强行跟过来的修士……”
“就算你再怎么天才受宠,也一定会被看低了的——”
“虽然我们柳老爷素来不是那种小肚鸡肠斤斤计较当面一套背后一套阴险毒辣外强中干只会卖女儿……”
“咳咳,”一道沉闷的干咳声打断了姜北栖滔滔不绝的倾诉欲。
姜北栖笑了笑,随即脚下一滑,顺顺当当的撑着手杖躲在鹿寻竹身后了。
柳老爷脸色不好看,活想是出门被人打了一样,青里泛着黑。
他双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躲在身后只露出半个脑袋的姜北栖,似乎是在示意她说些什么。
——说些什么呢?
姜北栖一眼就看穿了其中藏着的难以掩饰的欲望,但是对她而言,现在再说些什么都没有必要。
“……靠你了,上!”
她反手就把自己身前的“掩体”往外推了推。
鹿寻竹:“……”
他干咳一声,敛下眉眼,微微一偏,把目光转了过去。
“在下是青云宗乌安……”
鹿寻竹话才起了个头,对面站着的柳老爷眼睛都亮了,甚至下意识找了个问题回问了过去:“是洛云尊上门下那个乌安?”
鹿寻竹沉默了。
一直待在身后的姜北栖看得很清楚,提到那个名字时,鹿寻竹垂在袖中的手有一瞬间的紧缩。
哦?看来有情况?
姜北栖暗暗思衬,装作完全没看见他身上暗动的汹涌情绪,探出一个脑袋,笑眯眯的应了。
得到肯定的回答,对面的老头子肉眼可见的情绪上涨,不仅强行让自己变得“慈眉善目”,就连对姜北栖这个恨不得早日赶出去的弃子,说话也多了几分和缓。
甚至让管家下去准备最好的膳食招待。
姜北栖看在眼里,原本松松搭着手杖的手却是握紧了。
落座后,原本一直看不上她的老管家倒是舔着脸小心的在身边低语道:“大小姐,老爷得到消息一直都在为您担心……”
姜北栖装作没听见。
眼看着身边佝偻着身子的老管家露出一副难堪又纠结的表情,她反倒是不给面子的嗤笑一声。
“没事的,”姜北栖慢悠悠的玩弄着手里的手杖,那双深色的眸子像是被定住了一样,一眨不眨。
“你父亲还挺担心你?”鹿寻竹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在旁边阴阳怪气的开口。
然后,姜北栖笑了,其中的疏离和冷意毫不掩饰:“担心什么的,向来是这些不愿意付出实际之人的特色。”
鹿寻竹:“……”
他扭头看着眼前这人毫不留情面的笃定说法,一时有些接不上话。
默了默,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眸一眨,故意恶劣的拖长了语调:“那就算把你带走,也什么都得不到了?”
“是哦,自己抢的,现在想要反悔了?”
“你到青云宗去打听打听,我乌安可从来不做赔本的生意!”
他一边说话一边故意压着语气,配上那双毫不在意的眼睛,像极了仗着权势平日就只会欺男霸女的小人。
姜北栖愣了一秒,意识到他恶劣的意图,干脆利落的接道:“那可不行,这样好了——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如何?”
“关于某鹿姓死敌的私密信息。”
鹿寻竹:?
他原本恶劣的脸色终于有所僵硬。
见状,姜北栖咳嗽一声,把声音含糊不清的吞咽于唇齿之中,笑着点了点桌面,“咳,开个玩笑。”
鹿寻竹:“……”
他看着煞有其事的某人,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把话接下去。
“咳——”就在这时候,重新出场的柳老爷终于推开了厚重的门。
他看向姜北栖,面不改色的温和说道:“你母亲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