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皇帝看来, 韩彻确实是有一些才干的。就流放发配到安南之后的言行举止来看,他也已经懂得识时务。
这样的人是能用的。
老皇帝目光便缓缓扫视一圈站立在下方的朝臣,突然感慨道:“谁人不年少?孰人无过错?惟以改过为能。”
不待朝臣反应过来, 他又叹道:“罢了, 今日有些乏累, 暂且先散朝吧。”
朝会散去后, 不出意外,朝臣们私下对老皇帝最后的那番话话都开始猜测讨论起他的态度。
“惟以改过为能”这话明面上好似是在说韩彻, 可也难保老皇帝这是在借韩彻的事, 说太子呢!
假若真是在暗指太子, 那是不是说明老皇帝已经有了原谅太子的心了?这对于太子党来说是既惊且喜,但对于其他的党派来说,自然便是感到事态极其严重。
其他党派的人当然不愿意眼睁睁的看着太子党就这么起来,朝廷党派的争夺历来便是极其残酷的。
是只能允许成功, 容不得失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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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朝廷派遣的主簿和县学教谕,训导抵达安南的时候, 韩彻刚忙完今年县内春耕的指导和巡查。安南百姓如今主要种植的农作物为水稻, 苎麻, 莲藕, 甘蔗和油茶树。
另外,因县城外来商贾客流和务工者的强大生活需求,安南百姓也会养殖许多家畜和种植一些日常蔬果。
这两年品类也是越来越丰富。
“拜见韩大人。”四人齐声向韩彻作揖行礼。
韩彻示意他们不用多礼, 又客气的询问了一下他们路途可还顺利。四人言道他们是从府城那边以石桥通往的安南, 交通甚为便利。
至于是不是借此夸赞讨好不得而知,韩彻也不在乎这个。在这般闲聊几句后,他便进入正题。
韩彻让李主簿先暂时让钱县丞带一段时间,待熟悉后再独自上岗。至于彭教谕和吴王两位训导, 韩彻将他们直接带去的县学。
一群人先从前院学堂一路参观到后院生活区,最后韩彻再带他们去到给彭教谕准备的独立办公书房。
似这种办公书房,凡是在县学任职的学官或教习的夫子,都有做配置。
也知晓三人刚到达安南,还需得时间做安置,韩彻带他们三人在县学里面大致参观了解一番后,便准备离去:“往后县学生员便全仰赖三位辛勤教导了。”
“不敢,此乃我等本分。”三人忙作揖回道。
待韩彻离去后,三人却并未急着赶去安置,仍旧还站在这间专属教谕“办公室”的屋子里,来回好奇的查看着。
“这安南县果然变得很是繁华热闹,来之前我便听闻县内百姓家家富有,人人皆能送得起儿郎念书识字。如今一看,果然不假。”新到任的彭教谕想到刚才查看的县学和各乡学的学子名单后,便这般感叹道。
“只县学生员过少,学识也很是不足。”吴训导皱眉道。
安南县百姓皆受韩彻影响,认识到读书的重要性。家中又变得富裕,自然便舍得送儿郎去念书。只到底入学时日太短,如今便全都处于在乡学学堂里接受启蒙教育。
王训导便也叹气:“一十一名生员,童生才两名。”
安南童生总数当然不止两名,但童生作为科举考核中最低等的功名。于过去的安南来说,也是很难才能考取出一名。然后这些人在之后的秀才考举中,迟迟不能考中,不少人在年纪上来后,便也熄灭了科考的心思。
最后,便只剩年纪还不算太大,又还有向上心思的唯一两名童生,现在在县学入读。
却未曾想,彭教谕此时却神色轻松道:“我观韩大人是极重教学,有他这般全力支持,咱们只需花费多点时间,慢慢教导,总能出点成果。”
他们也都是才被派遣到安南县学任职,不出意外,少说得在这里待上好几年的时间。安南过去平均五年才能出一名秀才,于他们而言,教导时只要能稍微出点成绩便能突显出来。
吴王两位训导经彭教谕这么一提醒,神色顿时也轻松起来。
别的不说,单指这位韩大人重视教学的名声,如今可传播的甚广。适才带领他们一路查看,经过县学藏书室时,三人虽对此早有耳闻,但还是被里面的众多教材和文集所震惊了一把。
毕竟教谕和训导这种无太多实权的基层文官,正儿八经的科举进士是看不上的,朝廷一般也不会从太远地方调配。
像他们三人,便都不过是举人功名,且还都是裕州本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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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这四人熟悉上手,把县学和衙门里一些繁琐的事务分去,韩彻也能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做其他的事。
就在这时,韩彻突然收到了一封从信州来的信件。
寄出这封信件的人便是当初举荐原身的太子亲信,姓周,名安,字以观。
原身跟他确实是非常交好的,这几年一直没能联系,倒并不是周安觉得韩彻被贬安南,没了利用价值,而是他也一样被流放。
在“蛊惑太子”一事上,周安作为罪魁祸首之一,比起韩彻来说,老皇帝对他的憎恶肯定是更多的。
原身被流放到安南好歹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