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县令:“……”
虽然这番话听着真是让他憋气啊!
但是,这番话,还是怪有道理的。
他的确是不能理直气壮地下令抓捕那些人,因为只要这么干了,就要追根溯源。
到时候,连他的名声都要受损。
他自己心里其实也是清楚的,抓人的理由不够硬,到时候,很可能除了闹出一地鸡毛来,就没别的收获了。
本来因为张来的案子,就已是让刘县令脸上无光,觉得自己没能教化好当地的百姓了,若是再闹出更多的笑话来,他是真没脸出去了。
刘县令沉默了下来。
劝说的人一看,那颗心顿时就落回到了原处。
成了!
县令大人看起来还没有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这就好。
只要县令大人不冲动行事,那么,一切就都好办。
另一边,朱英被锦衣卫、凉国公的亲兵们簇拥着,坐车马车就回到了落脚之处,也就是那个在当地经营出了一些名声的锦衣卫百户的园子里。
回去时,那位锦衣卫百户刚刚赴宴归来。
没办法,既然是扮演着一个商人,就要与商人们来往,甚至是与当地的乡绅、官吏来往。
这也是这名锦衣卫百户扩大人脉的一个方式,不同的锦衣卫,有不同的工作方式,不得不说,在经商跟扩展人脉方面,这位锦衣卫百户的确是有一手。
这不,才回来,黄百户已是急匆匆地来找朱英,先是关心了一下朱英这次去探监的情况,然后,就赶紧将自己得到的新情报,禀报给了朱英。
朱英:“你的意思是说,有人曾看见张来死去的族兄张顺,曾进过衍圣公的府邸?此话当真?”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若此话当真,那张来死去的那个族兄,到底是怎么死的,甚至是不是被人谋杀,都要画个问号了。
这该不会是一场,受害者张顺,自己杀了自己,然后嫁祸给张来的荒诞之事吧?
虽然这事听着十分荒诞,但也不是不可能。
要知道,张来之父虽是商人,但张家的很多人都不是商人,而是地道的农户,最多就是有着几十亩地,或者在镇上、县城有着一两个铺子。
就算是靠着铺子做生意,也不算是商籍。
这些人,金钱上不如商人,在一些读书人眼中却比商人的地位要稍微高一些。
虽然所谓的“寒门士子”,指的其实是乡绅小地主阶级出身的读书人。
但是,也不是没有那种绝对的天才,从真正的贫寒人家一跃而出的。
这种人,也是有的,只不过,在“寒门士子”中都是凤毛麟角。
毕竟,富户、乡绅小地主这样的阶层,想要真的供出一个读书人,将其供到中举人,那都是相当不容易的事,有时候都需要耗费一家的积蓄,甚至是拖垮一个富裕的家庭。
真正的贫寒人家,那是连饭都吃不饱,一年到头连病都不敢生一场的,这样的家庭,与其说是供出一个读书人,倒不如说,是真的有文曲星下凡,落到了这一家,才可能让这样贫寒的人家改换门庭。
张顺若是为了儿子,想要豁出去……
若孔家有人给了张顺一些承诺,对于普通农户人家来说,孔家的承诺,那的确是能够豁出去一条命,甚至是几条命了。
不过,一个年轻壮汉,就为了家中一个还没长成的孩子,就豁出去一条命,自己杀了自己?
朱英还是无法理解这种事,而他问出的问题,也得到了黄百户的回答。
“大殿下,此话千真万确,卑职这次回来得迟了些,就是用了一些手段,确定说出此话的人,的确没有哄骗卑职……”
就是可惜,这个人说是说了,但只能作为证人,口说无凭。
朱英也叹道:“就算是有证人也有证据,也证明不了什么。”
这里是曲阜,曲阜这地方也不算很大,当地的人有事进了孔家的门,也不是不可能。
既然发生过这件事,对方就可能能找出一个能说得过去的理由。
朱英又问:“张来那族兄,尸体现在何处?可还在县衙里?”
他刚来的时候,就问过这件事。
当时他得到的回答是,尸体是在县衙里,被刘县令命人看守着。
但他经过了探监这件事后,觉得刘县令这个人,不能说是什么糟糕的官员,但的确不是什么聪明人。
受害者尸体这么重要,放在县衙的停尸房里,别再被人给直接毁了吧。
黄百户忙回道:“大殿下放心,为了防止他们破坏尸体,卑职已是提前用一具伪装过的尸体,将张顺的尸体给替换了。张顺的尸体,如今正被锦衣卫保护着,绝对出不了岔子!”
朱英:“……”
所以,他刚才的预感果然没错,受害者尸体这么重要的存在,果然放在县衙里就很容易出问题。
看看!连尸体都被掉包了!刘县令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虽然锦衣卫的确是做事很有一套,但连张顺的尸体都能这么顺利被替换出来,还是让朱英沉默了一下。
“替换的尸体……”
黄百户知道大殿下担心什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