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脸色怎么突然这样难看?”方才还被劝说的那名御史,一转头,就看到同僚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不,不是有些难看了,是十分难看,这是突然发生了什么事?
被问到的官员呵呵笑了一声,道:“就是突然有点心口疼……”
御史信以为真,忙道:“别是累着了吧?那你赶紧回去休息吧!你放心,我也马上回去!”
他是在要进宫的半路上被对方给拦下来的,对方与他关系还不错,乃是同乡,做举人的时候就相熟,他自然希望对方保重身体,身体别处什么毛病。
为了不让对方担心,他立刻就上了马车,让车夫带着他往回走。
被留下的官员,这时脸色也稍微好了一些。
他也上了马车,然后自我安慰道:“别自己吓自己了,怎么可能会出这样荒唐的事呢,不会出事的,一定不会出事的……”
可如果真出了事,那就是大事了!
眼看着储君要立了,虽然储君不是大多数文臣喜欢的那一位皇孙,但只要立了储君,皇上的情绪必然能得到控制,不至于再像之前太子病逝后那样恐怖,这对于一些胆子不大的官员来说,的确是件喜事。
再说了,大皇孙虽然亲近武勋跟商人,但也不是文臣们之前也不主动亲近人家吗?
看看方孝孺,同样是文臣,是最早就倒向大皇孙的人,不也挺受重用的吗?
这个官员,思来想去,都是不安,决定向自己的恩师詹徽说明自己的猜测。
詹徽何人?
既是督察院的最高长官左都御史,也是吏部尚书。
本该在历史上,被加衔为太子少保。
只不过,因着洪武二十五年的时候,朱英身份回归,一系列的事,让朱元璋没顾得上给詹徽加衔太子少保的官职。
而且,在原本历史线上,詹徽被加衔太子少保的官职,未必没有让其辅佐朱允炆的意思,只不过后来这位老臣死在了蓝玉案里,到底是没能成功辅佐朱允炆。
而在朱英回归的这条历史线上,詹徽目前还不是太子少保,但对大皇孙的态度,相比于其他文臣,也要稍微和缓一些。
作为皇上跟前的红人,这一位也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这名官员与詹徽也是老乡,都是徽州府的人,匆匆赶到詹府门口时,他又有些迟疑。
结果他要走的时候,正好赶上詹徽要出来,马车一出来,就看到了站在门口转身要走向另一边停着的马车的人。
“你是……王奔?”马车里的老大人,掀开车帘看向他,“可是有事找我?”
“老大人!”王奔忙走过去,对着恩师行礼。
说是恩师,因着对方教导过的人不少,王奔算不上是正式弟子,这也是他来了之后又有些犹豫的原因。
说到底,这一切都只是他的猜测,若是没发生,这岂不是显得他想太多了?
不过,既是跟恩师意外见到了,这或许就是天意。
他表示有事情要禀报老大人,詹徽直接让他上了自己的马车,在马车里,王奔将自己的猜测都与詹徽说了。
詹徽听了,微微皱眉:“你的猜测,也并非没有道理,这样,老夫进一趟宫……”
看了王奔一眼,又道:“你随老夫一起入宫。”
“是!”得到了恩师的肯定,王奔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等到朱英听说吏部尚书詹徽带着人来求见自己时,也是有点惊讶。
他跟吏部尚书詹徽之间可没什么交情啊。
不过,他对吏部尚书詹徽的印象倒不算太差。
毕竟这位在原本历史线里为何会被卷入蓝玉案,明明是爷爷跟前的红人,还是太子少保,该与朱允炆是站在同一阵营的人,为何会被杀了,这是很多人都不解的事。
朱英就觉得,这个詹徽,可以先放着看一看,如果可用,倒是可以收为己用。
不过,他现在距离储君就一步之遥了,没必要非要现在就去拉拢对方,等他成为了储君,对方自然就要为他所用,所以朱英这样想着,见到詹徽时,也是客气归客气,并无招揽的意思。
朱英这么沉得住气,也让詹徽有些赞叹。
那位皇孙也曾经招揽过他,但他作为吏部尚书,还是检察院的最高长官左都御史,怎么可能轻易就倒向一个人?
他就算是坐在那里不动,谁上台,也不可能无视他啊。
他只需要做一个保皇党就可以了,皇上让他支持谁,他就支持谁,这不比草率地站队要来得安全?
作为左都御史、吏部尚书,詹徽很清楚面前的这个青年在不久之后身份就会变得不一样,所以他也对朱英很客气,甚至表露出了足够的善意。
将自己的来意说了,詹徽又将王奔叫过来,让他仔细与大皇孙说说自己的想法。
虽然他是不可能在现在主动倒向大皇孙的,但王奔可以啊。
王奔还是第一次私底下见大殿下,激动得脸都微微有些泛红。
在朱英客气的询问下,一五一十将自己的推测说了。
朱英觉得自己的确是小看了这些人,他能想到的,自然也有其他人能想到。
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