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迷恋地投向同样愕然不已的洛悬,毫不犹豫地握住对方的手,于众目睽睽之下义无反顾地把人拽出教堂。
用来庆祝婚礼的烟花在天空炸开,无数飞鸟与花瓣形状的焰火照亮昏暗的角落,草地上刚下过雨的露水,打湿她们的裙摆,青草香味浩荡地被风吹散,像极了自由的形状。
外面的记者和客人将道路堵塞得很严重,宁一卿把洛悬牵得很紧,高盘的长发散落凌乱,女人咬着嫣红唇瓣,顾盼之间,哪里像一个养尊处优位高权重的集团董事。
对洛悬来说几乎是须臾之间,她便被宁一卿带着躲进了狭小昏暗的试衣间柜格里。
像两个逃难避世的人。
虽然她已经不能标记宁一卿,但S级的Omega信息素太过霸
道,仍然让她感到一阵腿软和气血翻动。
心里一阵恼怒,恼怒自己好没出息,竟然被宁一卿拽着走,恼怒宁一卿竟然不顾原则,没有礼义廉耻地来抢婚。
“宁一卿,你没事吧,做这样的事,不符合你的性格。”洛悬血液沸腾,唇色红润,她抱着双手,坐在地上,一条腿勉强蜷缩,另一条无力地伸开。
过量释放威慑信息素的结果,就是脱力,宁一卿瘫软地半跪在洛悬身边,唇瓣溢出一丝一丝的喘.息,如小动物的呜咽,看上去好像被欺负得很了,唇瓣殷红糜软,周身潮湿而气弱。
"小悬,你绝对不可以和别人结婚。"
“那我和谁结婚?"洛悬下巴微抬,眼眸里遍布讽刺与乖戾之气,“宁一卿,我和你结婚吗?”
“对,只能和我,”微湿的发丝落在宁一卿玉色的锁骨间,女人塌着细软腰肢,一点点靠近洛悬,清冷出尘的姿容沾染上执迷不悟的轻笑。
她迷恋地想,想融为对方身体的一部分,每一寸肌肤骨血,每一根神经末梢,像野草等待烈焰,燃尽漫长等待中焦灼的、难以排解的湿润。
九天神女放纵沉沦也不过如此。
"宁一卿,你喜欢做梦,喜欢发疯,也得看看我愿不愿意,我不爱你了。"
"那让我爱你就好,让我爱你。"
白檀信息素从慑人的威压,转为缠绵悱恻的求.欢,洛悬怒极反笑,一字一句地说:
“宁一卿,是你说你需要S级的Alpha,需要S级的继承人。”
"是你说你会和别人结婚,是你要清除永久标记。"
"是你要权势地位,是你要为宁家牺牲,为宁家尽责,尽你继承人的责任。"
“是你丢掉我的。”
"你现在说你爱我?你爱的是权力地位,是阶级利益,唯独不是我。"
这个如神明圣洁美丽的女人轻声说:“是我太浅薄。”"小悬,我都不要了,我只要你。"
女人的气息发声,低沉沉又轻飘飘,像是某种传染病似的与洁净的白檀,一同钻入洛悬的身体。“那些我都不要了,我只要你,”她垂阖着眼,让温
热的泪流得慢一点。
"是吗?"洛悬冷笑一声,眼眸尽是清凌凌的寒光,“权势、地位、责任、规矩,你的公司,你的家族,你的名誉,哪一样你舍得不要?"
"都不要,我都不要了。
洛悬沉默许久,与宁一卿目不转睛地对视,然后低声说道:
“是吗?可我不要你。”
微弱的光芒中,宁一卿的眸色浮动破碎,好像忘记了如何呼吸。
"没关系的,小悬,我愿意等,等多久都可以。"
洛悬咳嗽起来,银发似霜,瞳眸妖异,“宁一卿,你疯了。我不会信一个疯子的话。”女人手指微颤,克制不住地牵住洛悬的手,像是害怕自己的宝物再被人抢走。
"和我在一起,我们重新恋爱,好不好?"
洛悬立马甩开宁一卿的手,不出所料瞥见女人金丝边镜框后,双眼一闪而过的阴霾和哀婉。
“你真的疯了,大晚上跑来说疯话,”洛悬垂眸,喃喃自语道,银发仿佛流淌的清光。谁会不喜欢被坚定选择的感觉。
她可以天真地想,现在她才16岁,遇上一个特别的人,被温柔地包容,被坚定地选择,被注视被拥抱。
可这不是八年前,时光漫长地移动,再漂亮美好的感情也如精美瓷器一般落满尘埃,怎么也拂不去。
洛悬觉得自己该保持清醒,半阖着眼说:“宁一卿,不要妄想,我们回不去了。”
"不会的,我不许你和别人结婚,也不许你标记别人。"
"这个世界上,我唯独标记不了你,"洛悬抬眸,双瞳妖异,苍白面容浮着邪肆的胭绯色,“这件事,你再怎么神通广大、权势通天,也束手无策。"
微红的眼里几秒内只有黑色空洞,女人灵魂那种先天性缺陷的东西,冷漠强势占有偏执好像一瞬间发作,像焰火自天际降落,生来注定焚尽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