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他咆哮:“别笑了!”
西吉斯蒙德仍在远处怒吼。
“对不起,我的错。”雷霆一边说,一边开始奔跑。
他奔向恶魔,正如恶魔们也奔向他。
雷霆是个好战士,实际上,他或许是塔维茨见过的最好的‘战士’,纯粹的战士,不含其它半点杂质。他是纯粹的怒火以及战斗技艺的化身,拥有一种令人羡慕的专注。
一旦开始战斗,他便只剩下一个念头,即把敌人开膛破肚,斩首断肢。塔维茨不会承认自己从这种态度里受到了鼓舞,他绝不会说的。
“冲啊,雷霆!”他喊道。
“闭嘴吧!”雷霆说。
他们开始接敌。
这真是个诡异的玩笑,亚空间里冲出来的鬼怪身上却有颜色,难不成它们在黑暗里还看得见彼此长什么样?
但是,总之,它死了。雷霆把它斩首了。
塔维茨把它砍碎,他真希望现在有个火炉,这样他就真的能把这些柴火扔进去烧了。
他们一路冲,一路杀,最终成功地抵达了西吉斯蒙德眼前。帝国之拳却早已完成了他的杀戮,雷霆和塔维茨吸引了许多恶魔的注意力,西吉斯蒙德就这样获得了喘息的机会和更多的精力。
他在他们抵达前十七秒干完了自己该干的事,现在正拄着剑大口喘息。
“你把活都干完了。”雷霆抱怨道。
西吉斯蒙德没说话。
“但我们赢了。”塔维茨说。“至少这一次是这样。”
“阵线告破了,我们需要收拢部队。”西吉斯蒙德说。
他冷静地超然于物外,他和他们一样都置身于齐腰深的血泊中,四周满是尸体,却能平静地给出建议和判断。
“我们必须团结一切有生力量,哪怕是一个机仆也行。”他接着说道。“这样我们在冲锋的时候,他就可以在后面开火了。”
“然后呢?”雷霆问。
“然后,他可以至少杀死一只恶魔。”
西吉斯蒙德拔出他的剑,从血液及尸体中。
“然后他就可以证明他没有辜负帝皇,没有辜负这一切死难者。他会获得认可,哪怕是机仆。我读过古代泰拉的神话传说,据说,有个专门给战士们的灵魂去的地方,叫做英灵殿。我想让他取得认可,然后成为英灵之一。”
塔维茨盯着他看了十几秒,然后他意识到,西吉斯蒙德也疯了。
冷静只是表象而已,西吉斯蒙德疯了,就像雷霆,就像他——他们都疯了。
所以他们才能站在齐腰深的血泊里面对这样残酷的现实:战争已败,无人可用,下一波恶魔很快就要到来,空气中的压迫感能够证明此事。而他们只有三个人,星炬将被污浊。
愧对使命。塔维茨想。
他有种流泪的冲动。终于。
“我想,能活到现在的机仆已经杀了不止一只恶魔了,西吉斯蒙德。”雷霆平静地反驳。“所以他们早就是英雄了,或者,用你的话来说,英灵之一。”
帝国之拳看了他一眼。
“已经没有士兵可用了,是不是?”他问道。
“是的。”雷霆说。“都死了,我亲眼所见。有个和泰坦一样高的东西——”
他转身,像是要为自己的话找证据,找一具和泰坦一样高的尸体。他用不着去找,塔维茨看得见那东西,就躺在他们身后不远处。
西吉斯蒙德阻止了他。
“——我看见了。”他说。“它把阵线冲破了,你杀了它,但你也被他击飞了出去。那一击应该不会让你再站起来了才对,雷霆。”
“但我站起来了。”雷霆说。“就像索尔·塔维茨一样,他是我们中最先站起来的人。”
“我他妈的是个砍柴工。”帝皇之子忽然吐出一句咒骂。
他们为这句话面面相觑。
雷霆大笑起来,西吉斯蒙德也稍微弯了弯嘴角,塔维茨倒是仍然无动于衷。
实际上,他现在很生气,他把剑握紧,说道:“现在,我们只剩下三个人了。”
“那还真是个不幸的消息。”雷霆说,脸上有种古怪的笑意。“对它们来说太不幸了,我们还有三个人呢。”
“无关紧要。”西吉斯蒙德平静地朝他点点头,低下头,开始收紧手腕上的铁链。
“我们已经做了我们能做的所有事,我们或许守不住这里,但至少可以死在这里。亡者已经复生过不止一次了,不是吗,索尔·塔维茨?我们可以在死后重来,就像雷霆说得那样——”
他抬起头来,关掉立场,用剑身触及额头。
“——死后再胜。”
“不,不,说这一句吧。”雷霆忽地转变语气,轻柔地开始纠正西吉斯蒙德。“为了统一,用这一句当做我们最后的战吼。”
“它是什么意思?”塔维茨问。“我一直想问你,雷霆。这句口号是什么意思?”
“它不是口号,它是一种信念。”雷霆说。“最先喊出它的人是你们的帝皇,为了统一。在那些野蛮的军阀各自为战的时候,是他带着我们从尘土里爬起来,喊出这句话的。”
“什么叫,你们的帝皇?”帝国之拳问。
“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