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刘三吾的这一声喊,赵勉停下了脚步。
他转过头来,看向了自己的岳丈,一头雾水地问道:“岳丈可是有事?”
刘三吾伸出手来,笑眯眯地道:“诗呢?容老夫借来一观,过些时日再还给贤婿!”
赵勉心中瞬间升起一种不详的预感,暗道不妙。
糟糕!
自己这是被老狐狸给盯上了啊……
他忙是干笑道:““岳丈,您若是想借,日后大可以来小婿府上品鉴此诗,如何?”
刘三吾摇了摇头,露出一个奸诈的笑容,道:“老夫年纪大了,腿脚不便,再说,整日流连于你的府上,传出去也不好听。”
“快快将诗拿来,且放老夫手里一些时日,等老夫看腻了,也就还你了。”
赵勉脸色一黑。
这是借不借的事么,咱是怕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啊!
他算看出来了,怪不得之前叫价的时候,这老家伙不放一个屁,原来竟是打算既不掏银子,还明抢他的绝世好诗!
呵呵,当咱是傻的吗?
心里冷笑的想着,他嘴上却是和善地道:“既是如此,岳丈耐心等上几日如何?”
“待小婿给此诗署了名、传于士林之后,定会亲自送到您的府上,如此也免得您来回奔波了。”
刘三吾的脸色,也一下黑了下来。
“这么说来,贤婿是打死也不借给老夫了?”
赵勉把头跟摇的跟拨浪鼓一般,坚定地道:“不借!”
闻言,刘三吾居然一点不恼,反而一拍脑门,露出惊觉之色:“哎呀,也不知道老夫那可怜的女儿,最近有没有手痒痒?”
“贤婿快快上了马车,择日不如撞日,老夫这就去你府上看望女儿。”
赵勉一听顿时炸了,惊恐地头皮一阵发麻。
卧槽……
好一
个老谋深算的老匹夫!
竟拿家中的悍妻要挟我!
亏你还是当朝大学士,这手段也太下作了!
他面色变幻了几下,忙是拉住要翻身上了马车的刘三吾,陪笑道:“岳丈留步,刚才是小婿犯了糊涂,这诗……小婿借给你了!”
纵然他心中此时气的是咬牙切齿,却也奈何不了这个老家伙。
再不给,家中的悍妻可是要发飙的,自己还有几年活头,可不想平白无故活活被揍死于悍妻毒手之下。
刘三吾眼中闪过一抹得意之色,道:“如此甚好!还是贤婿你最懂老夫的心呐!”
说罢,抢过诗文往怀里一塞,登上马车,一溜烟的跑了。
赵勉傻愣愣地站着,整个人欲哭无泪。
到手的鸭子,就这么飞了……
要不是实在丢不起这人,他都想进宫告御状了。
陛下,臣被嫖了!
臣被自己的岳丈给白嫖了呀!
臣难受,想哭。
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无耻又缺德的老丈人?
……
一首诗,刘三吾翁婿二人差点闹翻了脸。
可朱寿浑不知情,他更不知道,自己已经引起了徐妙锦的关注。
一大清早,他带着管家老方等一众下人进了应天府,打算挂上朱元璋赐下的洪武盐匾额。
来到盐业铺面,朱寿一下愣住了。
只见街头巷尾,一帮衣不蔽体、面色枯槁的百姓蜷缩在了地上,抱头取暖。
至于街上的铺面,仿佛对这帮百姓唯恐避之不及,一个个全都大门紧闭,压根没开张。
一个留守铺面的下人见他来了,忙是连滚带爬地跑到跟前,苦着脸道:“少爷,今日开不成张咧,河南府的灾民入京了!”
“灾民很多吗?”
“多,多着咧!”
“现在
满京师的铺子前,都有灾民跪着,挨家挨户上门讨要吃食呢!”
朱寿皱眉点了点头,可很快,他整个人激动了。
呀,本少爷匡扶天下的好机会到了啊!
反正自己也不缺银子和粮食,救这帮灾民一命,帮他们渡过难关,也算积德行善了。
此时的老方显得也很激动,感慨道:“灾民入京好啊,也不知道这帮人兜里有没有银子,若是买了洪武盐,岂不是狠狠地捞上一笔?”
“少爷,咱府上发财的机会来了啊!”
朱寿顿时翻了一个白眼,心里痛骂起了这老东西的祖宗十八代。
人命关天,居然还想捞银子?
良心被狗吃了?
他一下抬起腿,踹了老方一个狗吃屎,骂道:“发财?发什么财?赶紧搬出粮食施粥,再让人煮几锅盐水,本少爷要救济灾民!”
老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震惊道:“少爷,您说啥?救灾?您啥时候这么心善了?”
“莫不是……”
朱寿一拍脑门,娘的,被这老东西气糊涂了。
差点忘了,自己是个恶贯满盈的败家子。
莫名其妙的救济灾民,岂不是脑疾又犯了?
于是,他连忙又踹了老方一脚,凶巴巴地道:“你这混账懂个什么?”
“这流民命贱,给口吃的便可以给人当牛做马,正好把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