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朱允炆穿着一袭朴素的僧衣,迈步走入奉天殿。
一下子,群臣都看傻眼了!
尤其是拥立于朱允炆的一众江南士族,转瞬呆若木鸡!
什么鬼?
皇孙殿下,怎么还当起和尚来了?
玩的这是哪一出啊?
至于此时的吕章,怒发冲冠,心里都快要气死了!
朱允炆!
你个兔崽子,又出卖舅舅!
不诛杀吕家全族,你心里死活不舒坦是吧?!
他面色变幻了几下,立马转头怒声说道:“皇孙殿下,臣自问不曾得罪于您,何故构陷于臣?!”
见势不妙,他身后的一众江南士族,也忙不迭的开口说道:“是啊是啊!”
“皇孙殿下,您乃龙子龙孙,一言决无数人之生死,绝不可妄下定论呐!”
“吕章,乃是正直之臣,且位不在翰林,岂可一手操弄张信之流,舞弊于科举呢?”
“还望皇孙殿下慎言!”
一道道求情之言,声振屋瓦。
可朱允炆听完之后,立马双手合十,摇头晃脑地道:“诸位施主,此言差矣!”
“贫僧看破红尘,若不是吕章铸下之错,实乃罄竹难书,岂会亲入奉天殿,揭发他的累累罪行?”
说到这,他顺势跪了下来,看向了朱元璋,叩首道:“皇爷爷明鉴!”
“吕章曾于贫僧面前,亲口说出张信、王俊华之流,为名为利,拜入了他的门下!”
“至于科举舞弊、陷害大学士刘三吾,也是他指使张信干出的脏事!”
“不诛吕章九族,不足以平北人之怒!”
“皇爷爷,请诛国贼!”
一下子,群臣满是哗然!
傅友德等一众忠于皇长孙的淮西武将,全都愣住了。
咦?
奇了怪哉!
朱允炆莫不是疯了?
跑去当和尚也就罢了,还要亲手宰了自己的堂舅全族?
要是没了吕家从中牵桥搭线,江南士族岂不是再难以拥立于这个庶出的皇孙了?
好事啊!
转念一想,众人便头一回帮朱允炆说起了好话,忙大声高呼:“陛下,皇孙殿下,言之有理啊!”
“诛了吕章九族,才可给天下人一个交代,肃正南北对立之歪风!”
话音刚落,张信、王俊华之流,也是面色大喜!
娘的!
你吕章既然不肯搭救我等,还要落井下石,那你九族也别想活了!
尤其是张信,顿时冲着吕章怒目而视,冷笑道:“吕章!如今既有皇孙殿下作证,你还有何话说?”
“速速受死!”
吕章回过神来,顿时吓了一大跳,忙是叩首:“陛下,臣冤枉,容臣……”
可话刚开口,朱元璋瞬间勃然大怒,打断了话头,厉声暴喝:“混账!结党营私、祸国之贼子,有何脸面狡辩?!”
“吕章!”
“你吕家身为太子侧妃之母族,纵是包庇通倭,咱也宽之恕之,可曾亏待了你吕家?”
“可你吕家,不国恩也就罢了,竟敢勾连朋党于朝堂,你就是这么忠君恤国的吗?!”
“坏科举之公道,乃是坏我大明万年之根基,定斩不饶!”
他的声音,轰然炸响于奉天殿,浓郁的帝王之威,令空气都凝固了!
吕章吓得脸
色惨然,浑身冷汗直冒,连连哭嚎:“陛下,臣万死!”
“一切罪过,尽在臣一人!”
“还望陛下,莫要诛了臣的九族啊!”
朱元璋面上怒火升腾,一拍御案,厉声喝道:“不忠不义之徒,也配求饶?”
“传旨!”
“吕章铸泼天之大罪,诛九族,打入昭狱问供,处以剥皮实草之刑!”
吕章登时吓尿了!
啥玩意?
剥皮实草?
此等酷刑,岂不是要把自己的人皮剥下来,往里头填充稻草,悬挂示众?
陛下的怒火,也太大了吧?!
正要开口求饶,朱元璋冷冽的目光,环伺群臣:“蒋瓛!”
“臣在!”
“命锦衣卫,彻查吕章之朋党!”
“胆有牵扯者,罪亦当诛!”
“遵旨!”
说罢,蒋瓛带着一众殿前亲军,立马迈步上前,便要把张信、吕章等人拖出奉天殿、押入昭狱!
吕章吓得魂飞魄散!
他顿觉眼前一黑,满心惊恐之下,转头死死盯向了朱允炆,恨声怒吼:“朱允炆!舅舅纵是做了鬼,也绝不放过你这个不孝外甥!”
可朱允炆听完之后,面上一点也不慌,双手合十地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笑话!
舅舅莫不是忘了,外甥当和尚、宣佛法的呀!
你敢找茬,外甥联手皇觉寺一众高僧,顺手就给你超度了呐!
呸!
你这混账舅舅死了才好,吕家灭了九族,万万不会有人再来坑害贫僧了!
他心中毫无怜悯,纳头便拜,振声高呼:“
国贼伏诛,可谓大快人心,皇爷爷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