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张永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什么鬼?
俺不就是随口一说,少爷何至于放任这帮锦衣卫上官揍俺啊?
副千户不怕挨揍?
屁!
府里头都是一帮老一辈的百户,俺一个毫无权柄的虚职副千户,也不顶用啊!
不成、不成!
再挨一顿揍,恐怕这辈子都得躺床上下不来了呐!
转念一想,他顿时吓得浑身直哆嗦,忙不迭地放声大叫:“少爷!”
“小人悟了、悟了啊!”
“小人这才想起来,应天府城西有一家铸铁私坊!”
“还望少爷饶小人一命呐!”
闻言,朱寿微微一招手,身后众多下人立马放下手中的家伙,振声说道:“看见没有,这才叫以德服人!”
“你们这帮混账,揍人厉害归厉害,可都太粗鲁了!”
说到这,他转头看向了张永,撇嘴道:“你看你,早这么说,是不是啥事都没了?”
“好了,在这歇着吧!”
“本少爷走也!”
说罢,转头就迈步走了厢房。
来到院中,徐增寿皱了皱眉,忍不住问道:“老朱,你问张永知不知道铸铁私坊干啥?”
“咱身后站着魏国公府,还是锦衣卫千户,有啥事你直接问俺不就完了?”
“你也不怕张永
这厮跑去锦衣卫指挥使那告密?”
朱寿摇了摇头,笑嘻嘻地道:“小公爷,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本少爷之所以问他铸铁私坊,乃是为了造燧发枪!”
“不带着这玩意跑路,本少爷心里始终没底啊!”
“这么大的事,当然不可借用魏国公府的权柄去办了,万一被朝廷知道了、从而耽搁咱们的跑路大计咋办?”
“告密?”
“本少爷大可把燧发枪零件铸造顺序打乱,再添几个无用零件,纵是告发,本少爷就说铸造匕首,谁还生啥疑心?”
“反倒是张永,收了本少爷一万两银子贿赂,岂不是一告一个准?”
“锦衣卫犯下受贿之罪,他还不得死翘翘?”
“正因如此,以他的脑子,绝不至于想不明白这个道理,咱们还怕啥告发啊?!”
话音刚落,徐增寿嘴角疯狂的抽搐。
得!
闹了半天,一万两银子,竟然是张永的买命钱!
亏得你这厮还是皇长孙,简直是得谁坑谁啊!
这府里头,怕不是唯有俺徐增寿是个大好人了吧?
可他心里这么想,面上却止不住的颔首,忙道:“啊对对对!”
“老朱,你此屁放之有理啊!”
“正好,俺也看看,这燧发枪到底是如何的厉害!”
“至于那铸铁私坊
……”
“造足了咱们的跑路之需,俺就带着锦衣卫一锅端了,统统灭口!”
“如此,咱们便可置身之外了!”
灭口?
朱寿听得一愣,忍不住竖起大拇指,说道:“小公爷,论起腹黑,还得是你啊!”
“在下佩服、佩服!”
腹黑?
要说腹黑,你那个常年呆在东宫的爹,才是真正的腹黑啊!
俺们老徐家,可照你们老朱家差远了!
徐增寿撇了撇嘴,没好气地道:“呸,休要诬蔑俺的清白!”
“咱们还是来说说燧发枪吧!”
不料,朱寿听完之后,立马振振有词地道:“什么什么燧发枪?”
“那是咱们的永乐铳、镇国铳啊!”
说到这,他一脸的心驰神往,很是激动地道:“本少爷都想好了,造出来的第一把,就叫永乐铳!”
“到时候,本少爷亲自在枪柄上刻出永乐铳这三个大字!”
“再往后造的,才叫镇国铳!”
“不成、不成,镇国铳都要出来了,为免走火,往后还得铸造一下镇国甲、镇国盔,省得吃枪子!”
永乐铳?
镇国铳?
徐增寿听得满头雾水,懵逼地道:“老朱,镇国也就罢了,永乐铳是什么玩意?”
“当今之年号,乃是洪武啊!”
“为何不叫洪武铳?”
“咋,难道陛下还要换年号不成?”
说罢,心里止不住的错愕。
永乐?
难道陛下把太子殿下的年号,都给定下来了?
可是……
俺咋感觉哪里不对劲呢?!
至于一旁的朱允熥、管家老方对视一眼,瞬间无语极了。
好家伙!
第一把燧发枪,偏偏叫永乐铳?
也不怕老爷子听完抄鞋底?
再说了,眼下铸造燧发枪,早就晚到姥姥家了啊!
合工部上下之力,说不得洪武铳都出世了!
尤其是朱允熥,心里可谓是纠结不已。
这事……
要不要跟皇爷爷说呢?
不说吧,乃是大不孝,说了吧,四叔恐怕……
左右为难,里外不是人呐!
也就在这时,见他脸色难看,朱寿忍不住发问:“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