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蒋瓛整个人都懵逼了。
太子丧礼?
好端端的,怎么就大举太子丧礼了啊?
等等!
陛下不是过来收拾太子殿下的吗?
这咋还直接应下了太子殿下的诈死之计了呐?
为何、为何啊?
可出于圣旨一出,他心里再惊疑不定,也不敢肆意妄言,连忙抱拳说道:“是,皇爷!”
“臣这就去请信国公!”
说罢,赶紧领命而去。
至于朱元璋,则是登上马车,一路回了宫。
来到谨身殿,刚于御案坐下不久,信国公汤和迈步走入殿中,微一抱拳:“老臣,叩见陛下!”
朱元璋微微抬眸,笑呵呵地道:“二弟!”
“臣什么臣?”
“来,坐、坐!”
“噢。”
汤和缓缓坐下之余,环顾了一眼四周,面上充满了坐立不安之色,忙不迭地问:“陛下,你这么急着叫老臣入宫,所谓何事啊?”
“还望陛下赶紧说啊!”
“说完了,老臣抓紧去办,恕老臣直言,皇宫大内,绝非什么良善之地……”
“老臣实在是可不想多呆呐!”
闻言,朱元璋脸色顿时一黑,忍不住气恼道:“咋?”
“当咱这谨身殿,是阎王殿啊?”
“没事咱就不能叫你这个老兄弟过来,好好唠下家常?”
阎王殿?
朱重八啊朱重八,你老朱家皇宫这个鬼地方,可比阎王殿吓人多了!
老夫来一趟,被坑一趟!
汤和撇了撇嘴,一脸耿直地道:“陛下,咱们都这么多年的兄弟了,谁还不知道谁啊?”
“有啥坑,直说吧,老臣往里头跳就是了!”
“老臣说句实话,不怕陛下挖坑,就怕你前脚刚挖完,雄英再给老臣挖一个啊!”
“你们爷孙的连环坑,纵是徐达还在世,老臣和他绑一块,也顶不住呐!”
不料,朱元璋听完之后,笑眯眯地道:“放心、放心!”
“咱岂是那等不顾兄弟情深之人?”
“这回啊,不是雄英坑你!”
汤和顿时长舒了一口气,庆幸地道:“雄英没坑老臣就好、没坑就好啊!”
“等等!”
说到这,他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皱眉问道:“不是雄英挖坑,还有谁?”
“莫非……”
朱元璋脸上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振声说道:“标儿!”
“二弟啊!”
“标儿说他死了,你帮咱琢磨琢磨,怎么把雄英扶上大明下一代皇帝的宝
座!”
说罢,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汤和一下听傻了!
啥玩意?
标儿诈死?
叫雄英代标儿为下代皇帝?
你们老朱家三代,玩的这是哪一出啊?
这也就罢了,还要为标儿大举丧礼?
非把雄英忽悠瘸了,你朱重八这个爷爷才甘心是吧?
转念一想,他忍不住看向了朱元璋,震惊地道:“陛下,太子丧礼此举……”
“是不是太草率了?”
朱元璋摇了摇头,一点也没听进去,满脸坦然地道:“不草率啊!”
“何来的草率?”
汤和长叹一口气,说道:“陛下,莫不是忘了?”
“一旦大举太子丧礼,岂不是朝野震动?”
“再说,这玩意也得要银子啊!”
“朝廷上下,干啥都要银子,为了忽悠雄英,也不至于掏个几百万两而忽悠吧?”
朱元璋微微颔首,说道:“咱知道啊!”
“正因如此,咱要找你这个老兄弟帮咱琢磨琢磨……”
说到这,他凑上前来,缓缓说道:“二弟,你觉得,咱们要不要给那帮狗娘养的文官下个套?”
汤和顿时一愣,下意识地道:“下套?下什么套?”
朱元璋眼神一眯,说道:“再过几日,咱就命人传出风声,说标儿病危!”
“到时候,至于满朝文官,尤其是一心要士大夫与皇帝共天下的文官,还不得以为标儿暴毙在即?”
“等火候烧的差不多了,咱再命满朝文武的一切奏疏,唯送谨身殿,不再抄录于东宫!
“再有,咱还要命亲军严守东宫,内外不出,藩王、文武皆不可觐见标儿!”
“你说……”
“这帮混账该咋想啊?”
汤和想也不想,脱口便道:“倘若如此,这帮文官定错以为标儿子无力批阅奏疏,身子油尽灯枯,死期将至了啊!”
“对!”
朱元璋重重点了点头,说道:“兵不厌诈!”
“咱之所以这么做,就是要故布疑云,诈一诈满朝文官!”
“咱要他们以为标儿病危、甚至已经死了,是咱故意压下了标儿的死讯!”
“唯有如此,他们觉得头上悬着的剑没了,才可把祸心坦露,叫咱好好看看,都有谁还在做士大夫与皇帝共天下的春秋大梦!”
“无罪者,留着雄英收拾!”
“有罪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