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赵茂才整个人都傻了!
什么鬼?
本官的血,怎么还跟史文才这厮的血相融了啊?
既是相融,岂不是说,本官乃是史文才跟自己亲娘苟合,以此生下的野种?
本官那早已入土的老爹,也被史文才这个老狗戴了一顶绿帽子?
还有,上个早朝,本官竟然活活上出来一个亲爹?
他越想越觉得不敢置信,震惊地连连后退几步,双目失去了神采,麻木地道:“不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本官乃是赵家嫡长,身上流得乃是江南赵家的血!”
“不是什么苟合出来的孽子!”
闻言,朱寿心里直偷乐,面上却长叹一口气,说道:“赵卿家!”
“孤知道你心里难受,可问题在于……”
“滴血认亲,不是你说了算啊!”
“既是两血相融,那就证明史卿家乃是你的亲爹啊!”
“总不能,你是史卿家的爹吧?”
赵茂才六神无主,忍不住低声喃喃地道:“不,不!”
“本官不信!”
“本官生是赵家人,死是赵家鬼!”
“本官……”
可话还没说完,凉国公蓝玉挥手打断了话头,很是鄙夷地骂道:“不信你个姥姥!”
“两血相融,岂
可作虚?”
“怪不得史家乃是你赵家的世交……”
“闹了半天,赵史两家交情都深到如此地步,不光妾室,连正妻都分人享用了啊!”
“你们江南士族玩的圈子,够乱套的啊!”
一旁的颍国公傅友德也不嫌事大,笑呵呵地道:“凉国公所言极是!”
“江南士族天天骂我等淮西武将乃是粗鄙之人……”
“可尔等睁大狗眼瞧瞧,天下人谁有尔等粗鄙啊?”
“连本国公家里养的狗,都知道不可抢兄弟的婆娘,可尔等江南士族世交之妻,说辱就辱,还生下个孽种,李代桃僵……”
“啧啧啧,尔等活得还不如一条狗啊!”
说罢,身后一众淮西武将哄然大笑,一道道笑声,可谓是充满了鄙夷、奚落之意。
赵茂才脸色一片铁青,怒声喝道:“住口!”
“我文臣内部之事,还轮不到尔等武将来说三道四!”
“统统住口啊!”
闻言,户部尚书赵勉立马瞥了一眼赵茂才,随之一甩袖袍,面上似笑非笑地:“武将说不得,那本官身为六部之首,当可说得了吧?”
“赵茂才!”
“本官若是你,当为赵家之门楣,好好与史家算账,而非在这嘤嘤犬吠!”
“哼,本官羞与汝为本宗姓!”
眼看赵茂才逐渐
心态炸裂,沈溍也微微一笑,赶紧跟着拱火:“赵大人!”
“若是毫无为门楣荣光而战之心,不如你认贼作父,从此改姓为史吧!”
“这样一来,你也算认祖归宗了嘛!”
“诸位说是不是这个理?”
话音刚落,群臣又是一阵哄然大笑。
听着周遭的一片刺耳耻笑,赵茂才脸色瞬间气绿了!
该死啊!
本官的脸面、江南赵家的门楣荣光,丢到姥姥家了!
一旦此事传了出去,天下人如何看我?
江南赵家威严何存?!
转念一想,他终于失去了理智,转头便看向了史文才,脸上充满了恨意,怒声暴喝:“史文才!”
“你个老狗,速速给本官个解释!”
“我这辈子唯姓赵,非你史家血脉!”
“若不给我江南赵家一个交代,本官定与你史家不死不休!”
史文才顿时吓了一大跳,忙不迭摆了摆手,满头大汗地道:“贤侄,你听老夫解释、解释啊!”
“老夫乃是出了名的君子,岂可干出辱人妻妾之事?”
“有诈!”
“这里头一定有诈!”
“贤侄,你莫要遭了蒙骗,害了你我两家多年之情谊啊!”
朱寿身为始作俑者,丝毫不觉得羞愧,反而立马拉下脸来,冷冷
地道:“赵卿家,汝此言何意?”
“咋?”
“你是构陷于孤,说孤在其中使坏不成?”
“笑话!”
“你觉得,尔等不过区区几品小官,孤至于费心挑拨离间于尔等?”
“有这功夫,孤下旨把你们一刀剁了不好?”
听着他的凿凿之言,群臣也深以为然的颔首,振声说道:“皇长孙殿下所言极是!”
“皇长孙殿下何等贤明,行的乃是光明磊落之举,至于如此对付尔等?”
“小人之心,偏度君子之腹!”
“皇长孙殿下始一回宫,便饶了尔等的大不敬之罪,还不辞劳苦,评断尔等的家事……”
“尔等不知感恩也就罢了,怎么还构陷皇长孙殿下呢?”
“呸!”
“下贱!”
说罢,群臣心里全都涌起一个念头。
天家行事,堂堂正正!
连乾纲独断的陛下杀人,都是堂堂正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