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蒋瓛整个人都震惊了。
什么鬼?
太孙殿下心眼子也太多了吧?
连去了歙县之后,锦衣卫怎么应对刘云奇的糊弄,都可转头琢磨出十几条对策?
到底俺是锦衣卫指挥使,还是太孙殿下才是锦衣卫指挥使?
殿下做梦都想当国公,往后若是觉得锦衣卫指挥使这个官衔也不错的话……
回头本指挥使怕不是要丢了饭碗?
天下百姓一见了殿下,跪地高呼威武镇国公、锦衣指挥使、太孙殿下?
可怕!
光是想想就离谱啊!
可他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敢放一个屁,连忙抱拳行礼,恭谨地道:“臣,谨遵太孙殿下谕旨!”
“臣这就去办!”
说罢,转身抬腿作势欲走。
可刚迈出一步,朱寿忽然想到了什么,忙拦住他,道:“莫急!”
“记住!”
“定要护好账本、证据!”
“锦衣卫进驻歙县之后,也定要严加看管饮食、住宿,省得被贼人为了销毁罪证,狗急跳墙朝你们锦衣卫下黑手!”
蒋瓛顿时一愣,下意识地道:“殿下,您莫不是多虑了?”
“天底下的官吏,谁敢对我等锦衣卫下黑手?”
“锦衣卫,乃是天子亲军!”
“谁敢对锦衣卫不利,即是触怒陛下天颜!”
“查罪尚且要证据,可刘云奇等贼敢这么
干,锦衣卫杀人也就是要一个名单罢了!”
闻言,刚才一时情急的朱寿,脸上顿时涌起尴尬之色。
该死啊!
本少爷差点忘了,历朝历代,打死也不敢对钦差下手啊!
八百里加急之文书,为何无山贼敢劫?
谁敢劫,以丢失文书之地为始,方圆三十里人畜皆杀!
徽州也好,歙县也罢,敢对锦衣卫下手,恐怕三天之内就得脑袋满地滚……
也就在这时,朱元璋皱了皱眉,疑惑地问:“寿儿!”
“以公法之政好是好,不过……”
“收拾区区一个知县罢了,要不要这么大动干戈?”
“还有,此事你咋不知会吏部,而是叫锦衣卫过去彻查?”
朱寿摇了摇头,断然说道:“老头子,这就是人心之脏了!”
“绕过吏部,才可叫此事秘而不发,以免打草惊蛇!”
“不然的话,一旦知会吏部,万一有人通风报信,借此浑水摸鱼平账呢?”
“历朝历代,为何朝廷命人下去彻查粮草亏空,前脚刚出京,后脚当地失火,粮仓尽毁?”
“不就是为了销毁证据?”
“莫说前几朝,光说您的洪武一朝空印案,百官纵是被您的杀伐吓破胆,为何事后稳若泰山,一个个开开心心过大年?”
“说白了,百官大可借空印案余韵,顺势去销毁自己贪污的罪证,叫那帮牵扯入空印的官吏当自己的替罪羊!”
“京师百官,一棒子敲下去,十个有八个屁股底下不干净!”
闻言,朱元璋心中的杀气又沸腾了,忍不住咬牙说道:“咱洪武一朝的官吏,这么该杀吗?”
“当咱朱元璋老了?”
“是不是不再杀个几千人,他们永远不长记性?”
朱寿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道:“您看,您老又急!”
“咋啥事都得杀杀杀呢?”
“人皆有逆反之心,您老越杀,他们越不给百姓办事!”
“这玩意,顺毛撸、逆毛薅!”
“唯有把他们整治得死去活来,不上不下,才可老实为天下生民治世!”
朱元璋顿时乐了,笑眯眯地道:“呦?”
“看来,你这娃子比咱还懂治理一国啊!”
“要不,明个你代咱去上朝,坐龙椅上监国治世,若觉得压不住百官,这龙袍你也尽管穿去……”
“咋样咋样?”
一下子,朱寿瞬间愣住了。
啥玩意?
本少爷坐龙椅、穿龙袍?
这糟老头子,又忽悠本少爷当皇帝?
缺不缺德啊?
他顿时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忙不迭改口道:“别介别介,孙儿可不如您老!”
“您老说的对,百官是该杀!”
“毕竟,这帮混账为了中饱私囊,无所不用其极呐!”
见大孙子死活不上套,朱元璋眼中流露出一抹失
落之余,忍不住饶有兴趣地问:“咦?”
“寿儿!”
“这么说来,你对百官贪污的路子很懂喽?”
朱寿重重点了点头,毫不羞愧地道:“是了啊!”
“别的不说,您老可知,该以何等办法,悄无声息地从国库里盗取银两?”
朱元璋顿时一愣,懵逼地道:“盗取国库?”
“国库如此严守之地,进出都得搜身……”
“谁还有办法从这地方盗出来银子?”
朱寿也不含糊,嘿嘿一笑,意味深长地道:“方法总比困难多!”
“进出皆瘦身又如何?”
“大不了,谷道藏银!”
朱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