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常家三兄弟整个人都傻了。
不是吧?
雄英都说不砍脑袋了,小舅这也要揍俺们?
还要不要个脸?
谁家的舅舅,像蓝玉这么无耻,天天揍外甥啊?
服了!
尤其是常升,顿时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看向蓝玉之余,振声说道:“小舅莫闹!”
“你来气走俺们也就罢了,如今这么大喜事,凭啥还要动手啊?”
“再这么不说理,俺们可就学徐增寿那厮,把老爹常遇春从坟里刨出来,跟你说道说道了!”
“就是就是!”
“都多大岁数的人了,咋这么不讲理呢?”
蓝玉冷哼一声,破口大骂道:“咱是武将,讲个卵子道理?”
“还刨坟?”
“你们三个刨个试试,敢挥锄头,咱就敢把你们全埋了!”
“也不怕告诉你们,敢忤逆锤你们,对咱太孝顺,咱也要锤你们!”
“吃完这顿饭,消停滚回府受打!”
说到这,他还不忘看向了靖宁侯叶升,吩咐道:“靖宁侯,等咱打完了这三个无耻外甥,咱再去你府上吃酒,如何啊?”
对于蓝玉之威,叶升纵是身为堂堂当朝侯爷,也不敢多放一个屁,连忙笑呵呵地道:“凉国公请自便、自便!”
“吃酒不急,本侯等着诸位大驾就是了!”
见逃脱不得,常茂忍不住看向了身侧的宋国公冯胜,露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道:“岳丈,你倒是帮小婿说句话啊……”
洪武四年,常茂娶冯胜长女为妻,成了冯胜的女婿。
可是,纵为翁婿,两人也多有不合,洪武二十年招降纳哈出的时候,两人甚至彼此上奏互相弹劾,极其善于窝里斗。
至于内斗之因,是老丈人死活看女婿不顺眼,还是互污功劳而自保,也就不得而知了。
正因如此,冯胜听完他的哀求之后,顿时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骂道:“滚犊子!”
“谁帮你说好话?”
“这么多年也没生娃,若不是太孙殿下善治不育之症,老夫女儿的名声都要被你这混账带臭了!”
“揍!”
“老蓝,听老夫一句,往死里揍这个混账东西!”
常茂脸都气绿了!
冯老匹夫,还记仇是吧?
行!
你欺负老子,老子晚上就欺负你闺女,看咱两谁厉害!
正要开口,一旁的颍国公傅友德则是摆了摆手,笑呵呵地道:“莫急莫急,老夫说句公道话!”
“老蓝啊!”
“常茂、常森你倒是随便揍,可常升明年开春就
得出征去经略辽东了……”
“你若是把他揍出个好歹,太孙殿下那也不好交代啊!”
常升回过神来,忙不迭颔首道:“啊对对对!”
“小舅!”
“你可不能揍俺!”
“俺还得带兵犁庭扫穴,清缴建州女真呢!”
“耽误了雄英的大计,您老恐怕要吃不了兜着走!”
说到这,他忽然意识到了不对劲,摸着下巴,迟疑地道:“咦?”
“建州女真不成气候,偏偏雄英叫俺领兵十万去辽东……”
“难道,雄英是打算叫俺顺道把高丽灭了?”
啥玩意?
灭高丽?
众人顿时眼前一亮,激动地道:“常家老大,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若是从舆图上看,倒也有此可能!”
“毕竟,陛下曾漏了口风,欲对倭国动兵!”
“可若是想轻松踏平倭国,岂容两国中间还有一个高丽?”
“不然的话,咱们大明揍我国,高丽浑水摸鱼,岂不是断了辎重之路?”
“太孙绝对也打了平定高丽的主意!”
“颍国公,你老成持重,对此是何看法?”
傅友德捋着胡须,沉吟了几下,缓缓说道:“要老夫来说,这高丽是该灭!”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我大明若于东亚称尊、万世不倒,岂容区区一个高丽,占了我大明的海疆?”
“与其收服高丽,叫其当我大明海疆的看门狗……”
“不如杀了吃肉!”
“这样一来,咱们在高丽的海疆边上陈兵,进可灭倭,退可护辽东粮仓之全!”
“不然,一旦高丽成了敌国的看门狗,对我大明辽东威胁甚大,不吝于草原叩关大同!”
一旁的蓝玉也是沉着脸,断然说道:“咱也以为极是!”
“臣服于我大明之国,远则藩臣,近则为疆!”
“咱大明连燕云十六州都收复了,还在乎区区一个高丽?”
“常升!”
“等明年开春去了辽东,一定多多搜集高丽之事,雄英恐怕随时一旨命下,叫你踏平高丽!”
“这样一来,你也不怕打无准备之仗了!”
闻言,常升顿时面色一凛,肃然地道:“是,小舅!”
“俺知道了!”
说罢,心里止不住涌起一个念头。
大外甥!
舅舅真没白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