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孙氏当即反驳:“胡说八道!老家住娶我过门是为了操持远儿的婚事,王后娘娘即便身份贵重,也不能胡乱诬陷民妇。”
短短功夫,秦孙氏已经没了当朝相爷母亲的雍容华贵,急切的眼神、慌张的表情,无不告诉众人,她已经穷途末路,只想抓住任何一个能抓住的机会。
她还要过好日子,还要享受众人的追捧。
“远儿,你父亲是多么聪明睿智的一个人,若我使了那些阴狠手段,难道他看不出来吗?”秦孙哽咽道,“即便你不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可我也是你的亲姨母,我们也还是有血缘的啊。没道理你只相信别人,反而怀疑自家人。”
秦鹤远冷着脸,并不接秦孙氏的话,而是对李嬷嬷道:“你继续说。”
“李素心!你这贱婢,我哪一点对不起你?你要这样害我?当初若不是我救了你,你早就死的骨头都没有了!”
秦孙氏万万没想到会被身边的人反水,眼看着事情一路朝着她控制不了的方向狂奔,她简直要气疯了。
“远儿,这贱婢潜伏我身边这么多年,如今忽然冒出来挑拨我们的关系,一定是受了人指使!你可千万不
要上当!如了那些小人的龌龊心思!”
盛如娇看了看聂明哲,笑道:“她好像在影射咱们两个。”
“的确如此。”
秦鹤远起身恭敬道:“微臣对国主和王后一片忠心,绝对不会受人挑拨!”
他这一辈子都会忠心王后娘娘……国主是王后娘娘的夫君,自然也要忠心国主。
嗯,这话没毛病。
秦孙氏:“……”
他们在做什么?当她不存在吗?
秦鹤远:“李嬷嬷,你继续说吧。”
秦孙氏:“……”
果然是当她不存在。
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了,否则她真的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秦孙氏眼底闪过一抹寒光,在李嬷嬷又要开口的之际,忽的拿起桌上的烛台冲着李嬷嬷的心口而去。
“秦家走至今日不易,我绝不会让你毁掉秦家的!”
她的动作发生只在一瞬间,好在秦孙氏到底年老力衰,冲出来的时候被裙摆绊住了脚,整个人“噗通”一声摔倒了地上,烛台穿过手臂,她立时惨叫起来。
险些丢了惜命的李嬷嬷也脸色惨白,跪着向后挪了几步,语速极快道:“刚刚嫁进秦家的时候,老夫人沉浸于秦家的富贵,
很是安生了几年,所以老家主自然没发现。可她眼瞅着自己的儿子比秦相爷还要年长,却没有相爷那么体面,就又不甘心了起来。”
“住口!你给我住口!”
秦孙氏摔乱了发髻,花白的头发凌乱,看上去狼狈至极。
她的手臂上在流血,可没有一个人提出要为她包扎处理伤口。
于氏还半跪在地上揽着秦松泉,压根不给秦松泉上前的机会,淡淡道:“泉儿放心,手臂上的伤口要不了人性命,待会儿事毕一起处理也来得及。”
秦松泉垂下了眸子。
此刻,他已经十分清楚,他祖母强迫他娶妻夺秦家的运势只是她所做恶事的冰山一角,他的心已经麻木了。
就这样吧,谁作恶谁承担业果。他身上的罪孽,日后也总有一个清算的地方。
“老夫人想要自己的儿子取代秦相,可大爷压根不是秦家血脉,这怎么可能?而且大爷为人正派,知晓老夫人的意思之后十分震怒,屡次劝诫不成就提出要搬出秦家回祖籍。”
“可老夫人以死逼迫,大爷又极孝顺,在和相爷的兄弟情和亲娘之间的逼迫之间煎熬,这才生生将身子熬坏了。”
秦
孙氏的儿子,算是歹竹出好笋,风光霁月,是个品行高洁的人。只是性格有些绵软,他无力反抗生养自己的亲娘,又做不到去坑害试做兄弟的秦鹤远。
最后才生生垮了身体。
秦鹤远哑声道:“所以兄长才会年纪轻轻就病逝了?”
李嬷嬷摇头:“大爷是自杀,他觉得只有自己死了,老夫人才能歇了心思。所以生病之后,就再不肯喝药。他是自己断了自己的生机。”
一直冷着脸没说话的秦明画大怒:“虎度尚且不食子,你竟然为了一己之私,生生逼死了自己的儿子!孙氏,你当真罪该万死!”
这一刻,愤怒是这具身体的本能。
秦孙氏带着儿子嫁过来的时候,秦明画已经是大姑娘了,对于斯斯文文的表弟一直十分照顾,表弟也极其敬重她这个表姐。
现在知道那么好的一个表弟竟然是被自己亲娘逼的自尽,她如何能不生气?
她这个来自异世的魂魄都气炸了好不好?
“李嬷嬷,这毒妇还做了什么事情,你一并说出来!”秦明画咬牙切齿,“今日就要一起清算她做下的恶!”
秦松泉震惊的瞪大到了眼睛,盯着秦孙氏,
颤声问道:“李嬷嬷说的可是真的?是你害死了我的亲生父亲?”
没有孩子不想自己的亲生父母,即便秦鹤远和于氏待他极好、极好,他还是会想自己的亲生父亲是什么样的一个人?想他若还活着,他们父子会如何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