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昏暗,时不时的有犯人受刑的惨叫声传来,使得幽长的甬道更显阴森。 天牢的最里面关押全部是重犯,盛天和已经被移到了此处。 狱吏最会见风使舵,眼见着聂昊穹被圈禁,盛天和再无翻身的机会,对他也不像是从前那般敬着了。 棉花被子撤走了,热乎乎的饭菜也没了。 曾经位极人臣的左相大人,此时和牢里的其他犯人没有任何不同,穿着破破烂烂的囚服,吃着早就凉透了的窝窝头。 盛天和靠在墙角,面色阴狠,他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走到了今日这个地步? 明明一切都十分顺利的,这么多年他一直这么过来的,从未出过纰漏。 他想了又想,终于想到了。 是盛如娇。 自从盛如娇从聂昊穹手里死里逃生活过来,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她聪明也狠得下心,将聂明哲哄的团团转的同时,还屡屡避开他们的算计,甚至反过来对付他们。 没错,盛如娇就是那个变数。 但人总不会好端端的发生变化…… 盛天和忽然坐起来,双手抓住牢房的栏杆大喊:“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太子妃是妖孽!她是来祸害宸华国的!” 他觉得这是 他摆脱眼前困境的唯一希望了,越发喊的声嘶力竭。 “去告诉皇上,盛如娇是祸国殃民的妖孽!是她蛊惑太子坑害了我!” 但直到盛天和的嗓子都喊哑了,才有一名狱吏骂骂咧咧的过来,还没开口就先一鞭子抽了过去。 “嚎什么呢!” 盛天和躲闪不及吃了一鞭子,眼底闪过阴狠,等他离开此处定要这人剁碎了喂狗! 但眼下却还是只能忍着。 “你速速去告诉皇上,我有要事禀报!盛如娇是妖孽,她是来害皇上的!” 狱吏闻言大笑:“谁不知道你宠妾灭妻差点害死太子妃,如今是眼见着自己活不了了就想着拉太子妃一起死?老子在天牢待这么久,就没见过你这样心狠的爹!呸!” “你速去禀报皇上!耽误了国事,皇上定要灭你九族!” 狱吏冷笑一声,打开牢房门,一顿鞭子抽了下去,直将盛天和打的进气少出气多才收手。 “呸!什么东西!都快死了还在这里摆相爷的威风呢?!” 狱吏锁上牢门离开,走到门口招来一个人:“去太子府一趟,将盛天和的话转告给太子。” 那人领命匆匆离去,狱吏继续做到桌子前喝酒。 之前他 娘生病还是太子妃治好的,这么好的人,可不能让盛天和这个杂碎给祸害了。 深秋的夜里很冷,盛天和是文人又这么多年养尊处优,挨了一顿鞭子后很快就起了高热,喃喃道:“水、水……” 一双绣了云纹的鹿皮靴子落在盛天和面前,清冷的声音仿若淬了天上积年不化的冰雪。 “盛天和,你背信弃义,落得今日下场实属报应。” 盛天和睁开眼,视线慢慢上移,一张俊美无俦的脸出现在他面前,就像很多年前的梦里一样出现了。 “苏、苏凌!”他瞳孔睁大,声音嘶哑,“你怎么可能还活着!” “原本是该死,可我命大没死成。若非如此,我还不知你竟背着我做下这么多丧心病狂的事情!你可还记得当初是如何答应我的?” 长剑忽然出鞘,直指盛天和咽喉。 若盛天和不发热脑子清楚的时候,未必不能看出来面前的苏凌身量矮小了一些,手里的剑也不是苏凌的佩剑。 可现在他头昏脑涨,又乍然见到被自己害死的人,慌乱之中哪里还有心思去做判断,几乎是下意识的就相信了面前的人当真是苏凌。 盛天和浑身发抖:“是乔婉玉自己要嫁给我 的!我让她做了那么多年的左相夫人,你们的孩子也顶着相府小姐的身份……我、我对得起你!” “死都临头还在说谎!若非你截留了我写给婉玉的信,她怎会以为我背信弃义,又怎会嫁给你?!你分明是贪慕乔家财产从中作梗害我们彼此误会这么多年!” 盛如娇声音发颤,几乎露出了本来的音色,幸好盛天和这会儿也糊涂才没发现。 狱吏去传消息的时候,她正和聂明哲查看从盛家密室搬回来的东西,在一本书中发现了苏凌写给乔婉玉的信。 苏凌的信证实了盛如娇之前的猜测,是盛天和在其中捣鬼拆散了乔婉玉和苏凌,两人到死的知不知道被人欺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