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雷厉风行, 很快出了诏令。
次日京都城门一开,官兵便在城门口的告示栏上张贴了官道停行的通知,大小车马一应只可从旁道路经行,若是践踏毁坏耽误官道施工者一应被官府带走问话治罪, 官道两旁突然出现了诸多巡逻官兵镇守。
朝廷上下是最先得到修建官道的消息, 一时间众说纷纭, 为了百姓积极维护配合道路修建,就连京都小报社也开始轮番报道修建官道的事宜,不过一两日的时间, 整个京城都陷入了要修建平坦坚固官道的热议来。
茶余饭后, 酒楼戏馆子无不议论此事。
方俞在工坊选了工人组造修建官道的工队,派人勘测地形,安排人手制作水泥路的材料。
在这个时代使用后世的先进花样,好处是一旦提出并且可行下很轻易的就能惊为天人, 创造出别人一辈子都不能取得的政绩, 但是凡事具有双面性, 正因为新奇前无古人, 要想把提议付诸于现实,凡事都得亲力亲为,耐心给人讲解引导。
少不了的就是培训, 好在是先时制作水泥的时候, 方俞部门下的几位大人都有跟着动手,简单的讲解了理论后, 先时又做好了记录, 在水泥路原料这一块儿便有元瑞闫前去安排实施。
这几日城里热议, 方俞也顶着烈日不敢有片刻休整。
在诏令出来的第五日, 津津乐道出城来看官道建设的百姓, 在瞧见了工部的人带着徭役勘测道路,清整杂草,用砂砾石将路面凹凸整平后,官道边缘上被木头镶整装上了模,总算是见着一车车的水泥推运出来,自城门口开始建设。
“我在小报上看此次修路的材料叫做水泥,瞧那水汪汪灰幽幽的应当就是水泥了吧。”
“瞧着倒是没什么特别之处,不就是混水的沙土石吗?”
百姓在小道上围观建设,只见一车车的水泥就那么倒在装模的官道上,徭役拿着铲子或是铁板两面将路面整平。
“这干了当真不会散裂开来?”
“瞧这还不如用石头整咧。”
“能有那么多石头来整吗?你当是皇宫呢,还能用青砖铺地。”
百姓议论纷纷,指指点点的,围观
看热闹的人多,官兵只能维护着秩序不让百姓挤上去延误工部修建道路。看的人太多,以至于偏道的交通拥堵,府伊又派了一队官兵出来疏通道路。
乔鹤枝立在人群中,蹙着的眉头便没有松懈下来过,自朝廷出了诏令下了圣旨以后,方俞便开始早出晚归,竟是比先时在朝廷上早朝还要起的早,回来也是天黑才见人,若不是要回来看孩子,恐怕人就直接长在工坊里头了。
别人许是认不得此次官道修建的主事方大人,他却是一眼就瞧见了举着平滑路面板子的方俞赤脚挽着裤管,带着一顶草帽混在徭役中间,身行力践指导徭役铺路的方大人。
天气炎热,他一日日的又说许多话,几日下来嘴角的起皮了。原是早就想出来看看他的,却是总不让他出来,不是说工坊路远灰尘大,便是说孩子要人照看,左推右阻的,眼见他这般劳累,也不怪他不想自己前来看到。
乔鹤枝在人群中站了好些时候,听到百姓议论之声心中更不是滋味,原是不打算前去打扰方俞的,但见他汗流浃背的模样实在是心疼。虽说是出身农户,但他打小就读书科考,这些年更是没有干这些苦力重活儿,这朝如何吃得消。
他伸手从思雨手里取过了来时准备的一些东西,上前去同守路的官兵交涉了几句,守卫官兵虽未曾见到过方俞,但也是知道此次主事的大人叫什么,又见乔鹤枝衣着不凡,便点头应允了让他靠近些去喊方大人。
“欸,不准上前去观看,耽误官道施工!”
百姓见着杵着□□的官兵把再建的路围的像铁桶一般,好不易破开一条口子,当即就想跟在乔鹤枝的屁股后头挤进去观看,却是被官兵用□□抵在了外头。
“作何他能进去?”
“他进去自有他的道理。赶紧退回去,否则抓了你进大牢去。”
百姓梗着脖子道:“大伙儿都长着眼睛瞧着咧,凭什么有的人能进去有的就不能,我瞧你们就是瞧人家长的好就放人家进去,能凑近了瞧去。”
“市井小民!休得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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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来了?”
乔鹤枝蹲下身揭开带来的食盒,方俞道:“我浑身都是泥浆,不好吃东西,把食盒放着,待会儿我到城门口支起的棚子来吃好不好?”
“尽数是看稀奇的百姓,城外支的茶棚面馆儿早坐满了人,哪里还有什么空位。”乔鹤枝道:“我知你忙的腾不出手来,并未有带吃食出来。”
方俞垂眸才发现食盒里放置的是些冰块儿,乔鹤枝从中取出了一张湿帕子,微微拧了拧,抬手给他擦了擦脸。帕子是白的,从方俞脸上一抹,登时就一片污渍:“瞧这一脸的灰土水泥,又是汗水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