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的时候,战松是转业到朝阳县钢铁厂的保卫科工作的。
不得不脱下身上的军装,转业去当一名工人,战松心里也是不舍又难过的,可他服从组织的安排,收拾好东西就去了新单位报到。
当时肖艳妮就有些受不了了。
原本她还指望着战松在单位继续往上爬,再不济也争取坐到团级干部的位置上去,她也好跟着沾光,过一把领导夫人的瘾。
哪曾想美梦猝不及防的破碎了,战松居然受了伤,不能继续留在部队里。
肖艳妮实在看不上钢铁厂保卫科的职务,撺掇着战松去找领导闹一闹,让他们重新给他安排个好工作。
一个保卫科的科员,哪能跟真正体制内的机关单位比?
然而战松根本不为所动,只说自己文化程度不够,就算进了机关单位坐办公室,也是占着茅坑不拉屎,反倒是那保卫科更适合自己发挥。
肖艳妮被战松气得半死,心里又一次后悔选了战松,觉得自己这辈子都被对方给耽误了。
从战松转业之后,肖艳妮三天两头就跟他闹,动不动就跑回娘家或单位住,得战松上门哄着求着,才肯跟着他回家。
吵架的次数多了,战松也烦,觉得日子过得实在没劲极了。
他想要摆脱现状,所以找肖艳妮好好聊了一次。
肖艳妮说工厂的保卫科没有前途,让战松要么重新找老领导安排个好工作,要么就学人做生意,为家里多挣些钱。
她要穿漂亮衣服,住大房子,过上顿顿有肉的好日子。
总之,她只给战松二选一的机会,要不然,她就要跟战松离婚。
其实肖艳妮提这样的要求,就是想要逼一逼战松,让他去找老领导重新换个体面点的工作。
可战松却选了后者,从钢铁厂那边辞职后,就开始摸索着自己倒货做起了买卖。
还别说,战松还真是有些经商天赋在身上的。
他揣着三百块钱跑去南方呆了一个月的时间,回来三百变成了五百,还带回来一小批货。
肖艳妮看着战松给她拿回来的钱,都震惊了。
这一个多月挣到的钱,比她三个月的工资都要多,肖艳妮忍不住眼冒红光。
战松居然这么会挣钱,这真是肖艳妮没有想到的。
除了倒爷的名声不好听之外,到手的好处却是实实在在的。
肖艳妮如愿穿上了漂亮的衣服,过上了顿顿有肉的好日子,连带着娘家人,也跟着沾光得了不少好处。
战松觉得自己小家日子好了,就想接乡下的爹娘来城里享享福。
话题才刚起个头,肖艳妮就直接摔锅打碗撂脸子。
赶上那会儿乡下秋收后,家里有余粮,战父战母就想着给大儿子夫妻俩送一些过来。
一路寻摸着找到战松家里来,还没进门就听肖艳妮扬声扯着脖子骂战松,说他要是敢将那对浑身都是泥腥味儿的父母接城里来,就离婚。
老两口满脸通红,连儿子的家门都不敢进了,直接将粮食口袋放到战松屋门外,连口气都没歇就回乡下去了。
后面肖艳妮如何与战松闹腾,战母是不清楚了,但说起当日的难堪和委屈,她还是没忍住当着刘好的面抹起了眼泪。
“真是造孽啊,我儿战松多好的一个人啊,咋就娶了那样一个四六不懂的玩意儿?
呜呜,这次要不是老头子的病情严重,拖不得,我是咋地都不会来城里给战松添麻烦的。
昨儿那检查费还有医药费,我瞧着他给医院缴了不少,这要是叫我那儿媳妇知道了,肯定又得跟我儿子闹。”
刘好看到战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心里哀叹一声‘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她不知道该怎么劝对方,也不好随便批判战松媳妇的不是,只是轻轻拍着战母的后背,安慰道:“大娘,会好起来的。”
战母一抽一抽的说:“都是我那黑心的儿媳逼的,我儿子才辞了保卫科的工作,去冒险做那些投机倒把的事儿。
从我头一回看她时,我就知道这蹄子不是个安分的。
可那会儿战松说是单位领导给介绍的对象,我也不好多说啥。
唉,说来说去,都是我儿子命苦,摊上了这么个不省心的。”
刘好抿了抿唇,嘴上没有附和,心里却也是认同了战母的话。
这年头工人就是铁饭碗,战松在国营钢铁厂保卫科有正经工作,这是多少人抢破了头都进不去的好单位?
战松妻子居然嫌弃那工作没前途,撺掇战松去干倒爷,真是脑子有坑的。
“大娘,你想开些,人生就是这样,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刘好拍着战母的背说道。
战母刚要说话,抬头却见刘好身后站着个人影。
她定睛一看,唬了一跳。
好家伙,都说人后莫说人是非,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她刚刚提到的那个黑心肝的、四六不懂的大儿媳肖艳妮。
肖艳妮也不知道来了多久了,也不知道听了多少,这会儿正阴恻恻的盯着战母,嘴角笑意看着十分渗人。
“艳......艳妮,你咋来了?”战母心虚不已,从椅子上站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