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声。
林杏从前堂跑了进来,脸上洋溢着喜悦。
“嗯?”
徐风雷讶异道,
“小林子,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那孩子病情如何?”
林杏略一拱手,笑道:
“无事,无事,不过是受了风热而已,发了高烧昏迷不醒。”
“我用师父教我的针法为他泄了热,此刻已然醒转无碍。”
徐风雷闻言,不禁露出赞许之色。
“看来,小林子已然可以独立行医了嘛!”
他看向孙思邈,颔首道,
“孙真人以后也可多让他实践实践,小试牛刀。”
然而,听到这番夸赞,孙思邈却是神色一肃。
“光用泄法退了热?”
他询问道,
“而后呢?”
林杏微微一愣。
“……没有了。”他心里咯噔了一下,略有些心虚道。
孙思邈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作为一个医者,这不合格!”
他训斥道,
“其一,你该向病患或其家属说明病理,让他们安心。”
“其二,治病之后,当把注意事项和他们说清楚,比如不可受风、不可吃寒食之类的,以免病情反复。”
“这些细节,你都没有做到!这便是一次不良的行医!”
林杏双目一红,跪倒在地,差点落下泪来。
“师父,徒儿知错了……”
他有些哽咽的道。
第一次行医成功的那份得意,已然是荡然无存。
“好啦好啦,不要这么严格嘛,这些你又没教他。”
徐风雷拉起林杏,摆手道,
“以后注意便是了。”
孙思邈闻言,神色也是稍稍缓和。
“师父对你严厉,是为你好。”
他轻叹道,
“第一条也就罢了,主要是第二条,有多少病人因为病后不够谨慎,犯了禁忌导致殒命?”
“为师行医,也是对患者千叮咛万嘱咐,生怕他们不放在心上。”
“这,都是血淋淋的教训呐!”
林杏连连点头。
‘徒儿知道了!以后一定叮咛!’
“孙真人若编纂教材,要把这些行医准则写在第一页,让所有医者背诵。”徐风雷沉声道。
孙思邈微微颔首:“正有此意。”
正说着,院外忽然有一人闯了进来。
“徐公!”
那人身穿甲胄,朝着徐风雷纳头便拜,连道,
“陛下急召,召您回长安!”
说罢,他从怀里取出一封书来,递到了徐风雷的手中。
“嗯?”
徐风雷神色一动,猜测道,
“长安有事?”
一边想着,他一边拆开了书信,只是一瞧,神色便沉了下来。
“果然……”
他喃喃一声,旋即吩咐道,
“备马,回长安!”
……
长安。
东宫,显德殿内,气氛一派肃穆。
啪嗒!
李世民将一封奏报甩到了众参政大臣的面前。
“果然不出所料。”
他沉声道,
“颉利、突利二可汗兴兵侵我大唐疆域,据斥候来报,其数目不下十数万,朕估摸着,其兵力当在二十万左右,已越泾、原州二州,兵锋直指武功!武功若破,过了高陵,便至渭水了。”
“这回,可不是两年前豳州那样的小打小闹了,蛮子这次是倾巢而出,想来把我整个大唐都吃下!”
“诸卿以为,该如何应对?”
虽对此状况有所预判,但突厥入侵之急,骑兵挺进之速,还是让众人震惊。
二十万骑兵呐!
呼啸而下,席卷中原……势不可挡啊!
“梁师都那个小崽子,早该除之!不除掉他,果然惹出乱子来了!”
“非也,颉利与突利谋划良久,本就有进犯之心,梁师都只是瞅准了我大唐陛下刚刚登基,朝局不稳,故而进言颉利可汗。双方,应当是一拍即合。”
“哼!好在陛下有远见,召回了三路大军,如今我京师也有十数万兵马拱卫,又占据地利人和,怕他怎的?打便是了!”
“附议!这一仗,咱有把握!”
“……”
众大臣你一言我一语,声音最大的,无疑是几个武将。
如尉迟恭、段志玄、侯君集等几人,皆是主战派,一个个气势汹汹,要跟颉利可汗扳扳手腕。
文臣们皆是一言不发。
而坐在前头的李靖、李绩亦是眼观鼻,鼻观心,不发一言。
“肃静。”
李世民摆了摆手。
众武将逐渐消停了下来。
“药师为何一言不发?”
李世民点名道,
“你以为,此番该如何应对?”
李靖被点了名,这才将头抬了起来,沉声道:
“陛下,臣以为——”
“这一仗并不好打,以我们目前的兵力,再加上主场作战,想要打赢倒是不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