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前,我想听完上次的后续。”秋谦在彭昌荣身边坐下,从桌上挑了一把小刀,沿着手背上的血管,描红似的划开脆弱的皮肤,鲜红的暖流顺着手臂流淌而下。他伸出舌头舔了舔,道:“你上次说,你的一个部下被一对‘不太寻常’的兄弟给干掉了。”
每当实施折磨时,秋谦总喜欢让彭昌荣找些话题讲讲。他给出的理由是想增进相互间的了解与感情,但彭昌荣清楚,他仅不想让自己昏过去罢了。“我派人去调查了那对兄弟。”因为被拔了智齿和门牙,彭昌荣牙龈肿痛、咬字模糊,十分难听清,“那对兄弟有点和常人不太一样,会一些超乎常理的本领。”
“什么本领?”
“能让人像被点了穴一样静止不动,或者让水自己流进别人的口鼻。”
“变戏法吗?”
“不,他们的本领是货真价实。这也是我破例招他们进公司的原因。”
“可他们败露了你的公司吧?”
小刀不断深入皮下组织,深得连白花花的掌骨都清晰可见。彭昌荣禁不住皱眉忍疼,点了点头:“早知道,就该在一开始杀了他们。什么本领不本领,脑子没用,一切都是白搭!”冰冷的刀片被抽走后,他缓了会儿,问:“现在,可以让我走了吗?”
秋谦笑不露齿,转头对童祥一个眼神示意。童祥早就等得不耐烦了,迫不及待地跑过来,从工具柜中拿出了一个张口器、一个夹子和一把明晃晃的大剪刀。
彭昌荣立时倒吸一口凉气:“你不是说会放了我吗?”
秋谦半眯起眼,优雅一笑:“不用紧张,我亲爱的彭叔。正因为要放了你,才需要接下来的环节。”
“我不会的!”一礼拜未进食的彭昌荣不知哪儿来的力气,手脚并用地挣扎起来:“我保证,我会对这里的所有事守口如瓶,绝不泄露半个字!”
“我什么时候说不相信你了?”秋谦保持着端庄的微笑,文雅的气质隐藏不住狰狞的败类本性,“我这个人比较谨慎,这么做只是保险,顶多让你无法说话、无法写字、听不见声音、看不见东西而已,不会真要了你的命的。”
秋谦的安抚语气令彭昌荣惊恐得寒毛竖立、五官扭曲。他一边崩溃地大喊“不要”“求你了”,一边极力把头向后仰,脸上冷汗和眼泪交织成一片。秋谦宠溺地摇了摇头,绕到他后方,伸手固定他的脑袋。在被碰触到的瞬间,彭昌荣如触电般浑身一抽,随即不敢动弹了。
这两个月,彭昌荣曾不止一次地跌入昏天暗地的深渊,他原以为无边的黑暗足以隔绝无休无止的折磨与虐待、斩断牵扯着撕心裂肺之痛的神经、熄灭风中残烛般的微薄精神、隐蔽支离破碎的自身存在,却不料一旦被这双分明带着些许温度、却伴随着令人透心凉的绝望的双手碰触,意识就猛然被一股强大而不可抵抗的力量拉出水面,中了魔咒似的对那回荡于耳畔的沉吟言听计从、任其玩弄摆布。
“乖,把嘴巴张开。”秋谦贴着彭昌荣的耳朵,故意将热气喷进他的耳道:“乖,一下子就好了。我保证,一点都不疼的。”
彭昌荣神使鬼差地张开嘴,咬住了童祥塞进来的张口器。
“真乖。”作为听话的奖励,秋谦用鼻尖摩擦了下彭昌荣的耳垂。
彭昌荣一面泪流不止,一面以求饶的眼神看向逐渐靠近的童祥,喉咙发着断断续续的呜呜声,溢出嘴的唾液如垂着小液滴下落的蛛丝。童祥无动于衷、面目狞恶,张开剪刀,将两刃交接口对准被夹子拉直的舌头,露出了一个孩童似的天真微笑。
“呜——!!”
晚上,晨星的手机振动了起来。
离开小梅工作的餐饮店时,为以防万一,她给她留了自己的号码。小梅的抽泣声颤抖而凄厉,宛若一只被狼群包围的小绵羊。晨星的心瞬间被提到了嗓子眼处。
“小梅,发生什么事了?你先别哭,有什么事跟我说,我会帮你的。”
“专员,那股视线感,还在……”
晨星一惊。
“我刚才去洗澡,那种被谁盯着看的感觉,简直,简直要让我呼吸不过来……为什么?明明202室大叔已经死了,为什么还会这样?专员,这公寓好可怕,真的太可怕了,我受不了了,我再也受不了了。我求你救救我,救救我好不好?”
听着如此凄惨的求救声,晨星实在无法狠心拒绝。她看了眼墙上的时钟,见时间还早,便道:“好,你在哪儿?我马上过去找你。”
晨星赶到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快餐店时,小梅正缩在最里边的角落里瑟瑟发抖,为冷汗所打湿的碎发粘在了额头上。在看到晨星的第一眼,她就急不可耐地扑进她怀里嚎啕大哭起来,可见精神负担之重。晨星绞尽脑汁、磨破嘴皮,好说歹说才令她稍微冷静下来了一点。她瞅了瞅稀稀落落的食客和借宿流浪者,觉得这儿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于是拭掉小梅眼角的眼泪,道:“有什么话,等到我家再说吧。”
晨星怕小梅冻着,到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