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无法得到平静。她抬眼瞪向一脸三观破碎的主持人,沉声问:关于谢莉说的,你有任何要辩解的地方吗?”
“我……”主持人顿了一下,“参加节目的大部分灵媒和小部分嘉宾确实是田园找人演的,节目的某些看点和爆点也确实是我们故意制造出来的,但……”他怯怯地瞄了眼谢莉,迅速收回视线,“我一直以为田园是为了节目效果,才对观众投票动手脚,现在想想,好像是有点对不起那些由于‘说错话’而被第一批淘汰掉的灵媒们……”
主持人并不清楚等待那些被淘汰掉的灵媒的,究竟是怎样一番翻天覆地的命运,他所谓的“对不起”其实并非出自真心的愧疚,仅仅对于自己看不出谢莉是货真价实的灵媒,感到有眼无珠,后悔对她冷嘲热讽罢了。这跟嘴上说杀生残忍、每餐却必吃肉,是同一个道理。
晨星咬紧牙关,瞄准被她这一举动吓得屁滚尿流的主持人,不给他逃跑的机会,果断扣下了扳机。
“你走吧。”
“嗯?”
“趁部门的支援未到之前。”晨星顿了一下,又说:“回去以后,少在公共场合露面。”
谢莉高傲地笑了笑,“怕什么?我又不是异类。”
说罢,潇洒离去。
秦莘野看晨星盯着谢莉的背影出神,突然一巴掌甩在她脑门上,疼得她差点喊出来。
“看什么看,不许对我家谢莉女王起歪念头!”
晨星叫冤连天:“我……我才没有!我只是担心……”
“担心什么?”
“担心,”晨星声音渐弱,“部门不会放过谢莉。”
“为什么?谢莉女王又不是异类。没有异类能在那老鬼面前装逼。”
“可是部门为什么在明明已经拿到血检结果的情况下,仍要我们来调查她?我原以为上头怕谢莉用某种手段掩盖了本该存在于其血液中的克勒庇,所以才命我们来与其近距离展开接触,但万一正好相反呢?”
“什么相反?”
“部门之所以想要异类,无非是因为他们体内有克勒庇。假若克勒庇不能增强自愈能力,不附带名为超能力的副作用,只是一种少部分人身上特有却没什么实际用处的分泌物,部门还会对异类穷追不舍吗?”晨星表情难看,“换句话说,部门针对的,不是异肽素,不是异类,而是……”
“哦。”秦莘野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虽然这番推论很符合部门的一贯风格,但可惜的是,你想错了。”
“哪里错了?”
“部门从来没有把‘异类’和‘超能力’划上等号。部门针对的,至始至终只是异类。”
秦莘野的声调一如既往的轻佻,好似浮在空中,含着笑意的目光落在晨星身上,令后者无端感受到了一股压抑的重量感。
“脑子活跃是好事,起码不用担心生锈。但是晨星,你还是多想想你应该想起的事吧。”
她说着,步调轻盈地蹦到沈连寂身边。紧接着,罗卉冷不防拉开车门跳下车,马不停蹄地奔向梦幻岛——
这是一栋红瓦白墙的建筑,似乎是一家餐厅。就其装潢来看,在荒废以前,定可以用“富丽堂皇”来形容。然而现在除了东倒西歪的桌椅、坠落于地的水晶灯、一只莫名其妙立在餐厅中央的粉色高跟鞋,以及被弃置于一边的大片餐具外,就是昏暗的光线和遍地的灰尘了。罗琦不知道自己如何跑到了此处,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但因一路跑来气喘吁吁、两腿又酸又麻,天边还响起了一道闷雷,便决定进去歇一歇。她跨过门槛,找了个角落坐下来。
然而一坐下来,耳边就自动回响起了方才罗卉在后头追逼时的一声声“罗琦”,眼前亦浮现出了罗卉那怨愤失意至极的表情。罗琦闭起眼、捂住耳,使劲摇起头来,活生生一副要将脑浆甩出来的节奏。而后,兴许是头摇晕了,她靠着墙壁,失意地笑起来。
搞砸了。
再也……回不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伴随着隐约的脚步声,一个男人走进了餐厅。罗琦抬起头,还没看清对方的长相,就被一股强大的无形之力束缚住了手脚,几近被捏成一团烂肉。惊慌失措之下,她下意识反抗起来,但随后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竟然放弃挣扎,合上眼睑,安静等待死亡降临。就在她的意识即将远行至遥不可及之处时,一阵如火车鸣笛般的悠长咕噜声非常不合宜地响了起来,一声高过一声,一声更比一声持久,沉闷程度不亚于时不时于天边响起的闷雷。好半天,罗琦才艰难地睁开眼,听出居然是自己的肚子在叫!
男人好似早已预料到了这突发状况,慢慢松开罗琦,往后退了几步。尽管主观上没觉得饿,但由于没吃午饭,罗琦早已是前胸贴后背,她窘迫地蜷缩成一团,把脸埋进膝盖,仿佛这样“打雷声”就不会传出。这时,半块豆沙包被丢了过来。
豆沙包卖相平平,是那种往往被丢进货架角落、过期后又被营业员不加留恋地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