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掉的廉价货,然而此时在饥肠辘辘、胃酸波涛汹涌的罗琦看来,却极为可亲可爱,甚至比山珍海味还要令人垂涎。她很想用它来抚慰叫嚣着空虚的肚子,但因为男人没有扔得特别远,想要吃到,就必须靠近他,便迟迟没有进一步动作。男人背过身,说:“我是掰着吃的,没用嘴。”
罗琦怯怯地打量了男人一眼,看他没有转回身的迹象,犹犹豫豫地往前一探,拿起面包,刚想张大嘴狼吞虎咽,一顿之后,小鸡啄米般小小啃了一口。缓慢搅动着的舌头仿佛不把由于发酵而产生的每个小孔都感受遍,就绝不将其送入喉咙。可纵然如此细嚼慢咽了,她还是十分狼狈地噎住了,咳不出来,咽不下去,难受得好似胸口挨了重重的一击,气管也一起被堵住了。听闻动静,男人又滚了一瓶矿泉水过去。罗琦这次没有迟疑,接来就往嘴里灌了一大口,然后长出一气,如获新生。她抬起眼睑,看见男人霎时出现在自己身边,撞鬼似的猛打了一个哆嗦,坐在硬地面上的身子亦向后倾斜了四十五度角。
虽然男人长着一张论谁见了,都不会产生戒备的庸人脸,但往往越人畜无害,就越令人心悸恐惧,越平庸不起眼,就越会做出残忍可怕之事。罗琦紧张地盯着他,大气不敢出。
“我要杀了你。”良久,男人问道:“不打算求饶吗?”
“求……求饶?”
“我要杀了你,你不知道吗?”
“知……知道。”
“既然知道,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罗琦不敢直面对方那足以刺伤她的直勾勾的视线,垂眸嗫嚅道,“如果你要杀了我的话,那就动手吧。”
“为什么?你不怕死么?”
罗琦抿紧嘴唇,不置可否。
男人猝然松手。
“死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有最最愚蠢的人才会用死来解决问题。”
“但是我……”罗琦垂首抱头,眼泪溢出眼眶“我再也没有活下去的意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