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欧阳尧旭只觉自己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哼,就你这种该当千刀万剐的渣男,居然还有脸谈爱?呵,行啊。既然你说你是这世上最爱洛洛的人,那就劳烦你解释一下,你对她的不关心和不在意,如何体现出你所谓的爱了?”
尽管这个话题根本不包含在审讯范围之内,但甯安还是静静地透过单向透视玻璃,目不转睛、若有所思地注视欧阳尧旭,毫无打断他们的意思。绳藤踟蹰片刻,缓缓地说:“我从未向她渴求过什么。相反,我还实现了她的愿望。”
“愿望?哼,真敢说。”欧阳尧旭付之一笑,“好啊,你倒说说,你实现她什么愿望了?”
绳藤未对对方的轻蔑态度产生不快,事不关己的语气仿若在诉说他人的经历:“我被同校学生打成重伤,一路摸黑爬回家,伤口就算愈合了,也会时不时作痛难耐;明明不想惹上麻烦,却一次次帮她教训她在路边勾搭的男人,还差点因此被警察盯上;包括我现在坐在这里,也是实现她愿望的后果。”
欧阳尧旭愣了愣,不以为意:“把责任推卸到死人身上谁不会?”
绳藤无动于衷地反问:“‘接下来,就交给你了’——你知道洛洛一般什么时候,对我说这句话吗?”
欧阳尧旭翻了个白眼,心道我怎么知道。
“是在她每次去街边勾引男人前。”
“……”
绳藤头靠桌面,目光略显涣散:“洛洛这个人,一生都在被不断剥夺;她就像一个精致易碎的泥塑,由于扛不住风吹日晒雨淋,只能茕茕独缩于阴暗的角落,最终被自己的眼泪冲塌。其实,她是希望那群渣滓继续到地狱里去折磨她啊。但却因为你们自以为是的正义,永远也无法实现了。哼哼哼,哼哼哼,哈哈哈……”他肩膀微微起伏,低声轻笑起来,“能如此理解洛洛的,只有我一个;她也正是因为接受了这样的我,才特地在死前来见我一面——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还想否定我对她的感情吗?”
面对对方的挑衅,欧阳尧旭不为所动,冷冷道:“题外话就到此为止,讲讲你作案的过程吧。那些男人暂且不论,为什么你偏偏拿她妈开刀?”
绳藤像是失去兴趣般地叹了口气:“洛洛的客人全是她妈介绍的。因此即使到了黄泉地狱,她也必须继续她的角色。但问题是我不知道睡过洛洛的男人具体有谁,所以就翻了她的床头柜,在里面找到了一本旧电话薄。”
“然后根据电话薄里的信息,一一上门取了他们的性命?”
“敢干这种勾当的,都是老奸巨猾的家伙。况且都过去那么长时间了,光凭我一个什么资源渠道都没有人,怎么可能找到?”
“所以你借助了谁的帮助?”
“洛洛。”
“洛洛?”
绳藤目光滚烫地盯着欧阳尧旭,一边狰狞阴冷地邪笑,一边虚着声音,耳语似的说:“这十年,洛洛一直在默默注视着他们,一直跟在他们身边。是洛洛,引导我找到他们的。”
欧阳尧旭沉默须臾,黑着脸道:“你在耍我吗?”
“怎么敢呢。我想专员你,还有那扇玻璃后面的人,应该都是知道的。”绳藤阴森森地笑起来,“尽管我早就猜到这世上不只有我一个人特殊,但让人看到灵魂什么的,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欧阳尧旭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即刻恍然大悟:“难道……”
“没错。是她帮我看见了洛洛。”
欧阳尧旭陡然沉声:“你怎么认识她的?”
“不认识。不过莫名其妙的被一个讨厌的家伙缠上,再带去见了她而已。说起来,好像是叫……塞勒涅来着?真是个不好记的名字呢。”
“也就是说,你被塞勒涅单方面找上,且没有联络他们的手段?”
“嗯。而且因为全程蒙眼,你们也别想从我的记忆中窥得什么了。至于替我和那女人‘牵线’的家伙……他那张脸一看就知是假的,‘华亦冬’也肯定是搪塞人的假名。”
“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应该是‘你还有什么想问的’才对吧?”
“没有就算了。”
欧阳尧旭说完,径自起身离开了。单向透视玻璃后,由于闲得蛋疼而来观摩欧阳少爷审讯的薛琴任双手插兜,散漫地吹了声口哨:“看来,我们的确误会欧阳少爷了,而且还是个不小的误会呢。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会变成这样了?”
甯安直直地盯着欧阳尧旭坐过的座椅:“没有。”
“哼,是吗~”薛琴任瞟了他一眼,眼含笑意地收回目光,眼角展开线条如水波般优美的鱼尾纹,“阿斗少爷这块山芋,还真是一如往常的烫手呢。”
“绳藤呢?”
“嗯?”
“你觉得部门会怎么处理他?”
“送进收容所吧。”薛琴任扶了一下眼镜,“虽说部门会把有能力的异类招进策处科,就算曾经犯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