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按照这个走向,他们毋庸置疑会上演一场勾心斗角的家庭大剧,可如果找出凶手是这个“游戏”的规则的话,沈连寂不介意耳根子疼一会儿。
然而就在这时,一声猝不及防的焦急呼唤在耳畔响起,令沈连寂的意识蓦地回到了现实。见他平安苏醒过来,秦莘野激动地将他搂入怀中,心有余悸的声音夹杂着丝丝哭腔:“太好了,太好了!你的气息突然间微弱了很多,我还以为……”
沈连寂怔了怔,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我没事。”
秦莘野唯恐他会陡然消失似的紧紧抱了他半晌,随后依依不舍地松开手,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会忽然变得像要……”
生怕“死”字说出来后会灵验,她忙不迭缄了口。
“我没事。”沈连寂淡淡地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语,“只是,做了个梦而已。”
“梦?什么梦会让人……”话音未落,秦莘野倏地想起了什么,不禁双眼圆睁,脸色一变,“难道你也……”
“‘也’?”
“呃……没什么。总之,没事就好。快睡吧,明天还要上课呢。”
秦莘野让沈连寂躺下来,对他若无其事地笑了笑,再向他展现出显然是刻意伪装出的安详睡脸。沈连寂静静地看了看她,不置一词。
次日,两人和以往一样重复着学校和家两点一线的日常,继而在夜晚降临之后,怀着各自的心思入梦。
呈现在沈连寂眼前的,是一座十分破旧的瓦房:深灰色的墙壁稀稀落落地蜿蜒着几条裂痕,窗户浑浊不堪,角落附着蜘蛛网;被用红线吊在天花板上的电灯泡一照,人的肤色宛若得了黄疸一般难看。坐在横七竖八着数个空酒瓶的桌子边的男人定定地瞪着他,凶神恶煞的样子恨不能将他像手中的瓶子一样捏碎。
“去哪了?”
“散步。”
“大晚上出去散步,不怕被人贩子掳走吗?”
“……”
“呐,连寂,过来。”
男人缓下语气,放下酒瓶 ,朝沈连寂招了招手。沈连寂毫不犹豫,径直走到了他面前。
“连寂啊,”男人一手搭在沈连寂的胳膊上,另一手摸了摸他的脸,微笑着问,“你觉得你妈妈,为什么丢下我们两个跑走呢?”
“……”
“因为我太没用了吗?因为我天天喝酒吗?还是因为,她在外面有男人了?”
“……”
“喂,为什么不理我?喂!”男人抓着沈连寂的双臂,使劲推了好几下。他的眼球血丝遍布,一张嘴,混杂着酒味的口水立马喷溅出来,“我可是你爸!你亲爸啊!有话不跟我说,你还能跟谁说去?喂,听到了没有?哑巴了吗你!”
沈连寂漠然地看着距离爆发仅有一线之差的父亲,仍旧一声不吭。
“你……你就和你妈一样!打心底瞧不起我!打心底厌恶我!”男人骤然龇牙咧嘴地站起来,随手抄起一个喝了一半的酒瓶狠狠抡了下去。碧绿的碎片划破头皮,酒精如针雨般刺入裸露的皮肉,一下一下地扎着脆弱的神经;大脑就像发高烧时一样又昏又烫,视野亦似被蒙上了一层雾般朦胧不清,天地都在旋转。沈连寂迷迷糊糊地抬眼看了男人一眼,随即双腿一软,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教你看不起我!教你看不起我!”男人骑在沈连寂肚子上,一手揪住他的衣领,另一手握成拳,接二连三地砸下来,“再怎么看不起我,你也是我的儿子!你休想离开我!一辈子都别想!你们是我的东西!我的东西!就算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们抓回来!”
忽然,男人那行将落下的拳头停在了半空,同时脸上的怒气不知去向,反而还像看了一场好戏似的笑了起来:“虽然是梦,但也真是惨不忍睹啊。”
沈连寂的迷离目光逐渐聚焦,虚浮地定格在了男人的笑容上。男人自觉从他身上站起身,往后退了一步。
沈连寂吃力地爬起来,用桌上的纸巾擦了擦脸上的血液和啤酒。虽然方才发生的一切均是过去的回忆,但唯独疼痛残留了下来,不断刺激着他的太阳穴,令他必须坐到身旁的棕红色长椅上才能进行对话:“昨晚把我拉入那奇怪梦境的,是你吧?”
“没错。”男人大方承认道。
“为什么?”
“因为我在你女朋友的梦里,看到了相当有意思的东西。”
“……”
“你女朋友真的很喜欢你哦。梦里尽是关于你的事,就好像非常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时间,甚至还要在梦中回味一样。啊~这该死的爱情。为什么我就没有青梅竹马呢?”
沈连寂面无表情地盯着隐藏于父亲躯壳中的不知身份者,问:“你是谁?”
“啊,抱歉,忘了自我介绍。”男人顿了顿,提高语调道,“我的名字叫章诚,如你所见,是个‘怪胎’。我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他人梦中,也可以把特定对象的意识拉入我自己设计好的梦里。不过距离我一千米开外的人,我就力不能及了。”
“你的目的是什么?”
“别这么急嘛,先闲聊一下也不迟,反正时间有的是。”男人笑着,强行把话题的往自己喜欢的方向带,“我这人兴趣不多,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