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和玉笙与凌云正一坐一站在手术室门口,甯安立刻加快步伐,奔上前问:“史佩均怎样了?”
凌云回答道:“推进去才半小时,还不太清楚。”
“究竟发生什么了?为什么他会中刀?”
和玉笙咬了咬牙,颤抖的十指紧扣在一起,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佩均今天加班到很晚,我便开车去接他。他过马路的时候,正好有一个人从对面走过去,和他在中途碰上了。然后……”他哽了一下,话音支离破碎,终是没能把话说完。可即便如此,甯安也猜得出接下去的发展,于是转头看向一旁的凌云,希望他能解释一下他出现在此的原因。
“我跟和老师是偶然在街边遇见的,因为他曾在某个案子上帮了我很大的忙,所以就稍微聊了几句。”
“有看到犯人的样子吗?”
凌云遗憾地摇了摇头:“他全身裹得很严,瞧不出比较明显的特征。对了,留在现场的凶器回收了吗?”
“回收了。”
“那就好。重要的证据可不能丢了。”凌云顿了一下,喃喃自语似的说,“想不到,他们两个竟然真是你的部下。”
过了一会儿,手术室门打开,一位医生走了出来。他大概知道甯安是谁,等三人围上来后,面向着他道:“刚推进手术室时,患者其实已经停止了呼吸。尽管我们立即实施了抢救,但效果甚微……”
和玉笙面上血色全无,酸软的双脚险些支撑不住摇摇欲坠的身体:“那佩均他……”
“就在我们准备宣布死亡时,他的伤口开始自行愈合了,随后心脏也恢复了跳动。目前状态已经稳定了下来。不过以防万一,还是留院观察一段时间比较好。”
和玉笙长出一口气,被忐忑和绝望凌迟了许久的心灵固然得到了解放,却仍旧被无法消散的余悸纠缠不休。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向医生道了谢,随后朦朦胧胧地想:为什么佩均的伤口,会自行愈合呢?
甯安也被同样的问题所困扰。史佩均不若沈连寂那般,本身就拥有近乎变态的自愈能力。因此不管怎么想,唯一的可能,也只有刘禅嗣。
……难道史佩均体内还残留着他的细胞吗?尽管就此次而言,他确实是靠刘禅嗣才捡回了一条命,可假如类似裴井然那次的事再度发生的话……
“甯安。”猝不及防的话语,打断了甯安的思绪。凌云望着被推出手术室的史佩均与连忙跟上医护人员的和玉笙,绕着弯问,“要是不能回答的话,你就装没听见吧。这个史佩均,是史氏集团的那个,史佩均吗?”
甯安毫不避讳:“嗯,他父亲是史俊忠。”
凌云一脸复杂的神色:“难怪之前见到他时,总有股说不出的感觉。原来,已经九年了。”
“九年?”
“他父母那桩案子,我有参与调查。他也是我从警至今,接触到的最年幼的凶犯。”凌云顿了顿,目光稍稍放空,眼睛又微微眯起,仿佛眼前所见不是附二医的走廊,而是九年前的那幅场景,“那时候,他一直阴沉地坐着不动,不要吃也不要喝,无论我们怎么搭话都没用。但上次来分局,他非常有耐心地配合我们这边的工作。虽然最后拉和老师走的时候,有点闹脾气的迹象,可感觉上变了很多,一点都没有当年的影子。”
甯安深表赞同:“他的确变了很多。”
“如果他没离开精神病院的话,肯定无法改变吧。或许秘密部门的存在,也不尽是坏事。”凌云说完,忽然觉得心情轻松了不少。他摸出手机拨了一串号码,随即甯安的手机振了振,又立刻平息了下来,“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就跟我说一声。”
凌云走后没多久,史佩均就醒了。只不过意识仍十分模糊,呓语般地说了一句话后,便又昏睡了过去。他说:“他知道,我是‘黑山羊’。”
次日,甯安去鉴定科询问史佩均一案的凶器的鉴定结果,易弦言简意赅地说:“凶器上只检验出了史佩均的血迹和微量皮革的成分,推测犯人可能戴了皮手套,没有指纹和DNA。”
多少在意料之内的结果,令甯安若有所思地垂眸。
“怎么了?”
“犯人,知道他是‘黑山羊’。”
“也就是说,犯人想杀的是‘黑山羊’,而不是已经改邪归正的史佩均?”
甯安郁闷地一叹息:“有这个可能。”
虽然明白罄竹难书的罪行无法被所谓的弃恶从善所抵消,但出于私心,他还是希望史佩均能摆脱不堪回首的过往,与和玉笙共同生活下去。
“要不,让罗琦试试?”
“罗琦?”
“她能读取物件上的‘记录’,或许会发现无法用一般的技术手段检测出来的东西。”
这话十分在理,甯安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考虑。
“对了。薛琴任,还是老样子吗?”
自从沈承信死亡后,薛琴任一直闭门却轨,与外界断了联系。若非易弦有他家的备用钥匙,他就是烂死在屋里了,恐怕也无人知晓。尽管在部门看来,沈承信是十恶不赦的叛徒,但在薛琴任眼里,他却是好比父亲的人。因此甯安十分理解他的心情,不敢随意打扰他,仅通过易弦了解他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