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艾潘妮,径直向男孩走去:“孩子,能把你的糖给我看看吗?”
男孩看起来吓坏了,磨磨唧唧地不肯给,此时众人的注意力已经被吸引到了沙威的身上,连艾潘妮觉得他有点莫名其妙。肉摊老板走过来陪笑着问督察先生为什么突然来关心他儿子。沙威一脸平静地回答这很可能跟本案有关,同时伸出大手放在男孩眼前:“快把你手里的东西给我,否则我就要把你带走关起来!” [注 1]
小男孩哇地一声吓哭了,哆哆嗦嗦地将没吃完的糖连糖纸一起放到面前的大手里。沙威捏起糖纸,转头对老板说道:“哎呀,看来您家生意真不错,不年不节的,都能给孩子大早上吃这么好的太妃糖。”
“啊,呃,就这一个儿子,吃点好的长身体嘛……”肉摊老板愣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嘴里还在辩解,却也开始斜眼看向他儿子。可沙威则慢条斯理地揉搓着糖纸,对老板说道:“您刚才说,丢失的钱款大约有 3 法郎左右对吧?那么我们就去找找这些钱到底去了哪里,请您带上您儿子跟我来——德纳第小姐,您也一样。”
说罢,沙威带着三人转身就走,围观人群也兴致勃勃地跟着继续看热闹,这剧情转折得有点意思,大家都想知道后续。一行人走出菜市场,来到旁边大道上的一家糖果铺,沙威让店员检查了糖纸,证明的确是他家店铺所销售的太妃糖。
黑发督察的一只手放在玻璃柜台上,身体却面朝着拉着儿子的肉摊老板,朗声向店员询问:“您是否可以给我看看,今天到现在为止收到的钱?”
店员赶紧从收银台里边拿出一个金属盒子,当众打开倒在柜台上。毕竟刚开门没两小时,营业额不是很多。沙威将硬币和纸钞拨拉开来,摘下手套一个个摸过去,还凑到鼻子前嗅闻。很快,他从中挑出将近 10 个硬币,向肉摊老板招呼道:“先生,请来看看,这是否是您失窃的财产。”
“5 苏、6 苏、15 苏……55 苏,差不多应该是的。”肉摊老板脸上的表情有点微妙,抬头冲着沙威争辩:“可您怎么确定这些钱就是赃款呢?”
“首先,这是这家糖果店的合法收入,不算需要没收的赃款。”沙威粗大的手指敲打着柜台的木质台面,锐利的灰眼睛如同鹰隼,紧盯着肉摊老板父子:“其次,这些硬币上都有着一层油腻,明显是来自于经常接触生肉的手,并且鲜肉的腥气味也能佐证这一点。”
“第三,店员先生应该也能认得出不久前的小顾客——您的儿子拿着这些钱,换了好几块平时吃不到的太妃糖,好好地大快朵颐了一顿。”
沙威说完三点论断后,把脸转向柜台内的店员:“那么先生,您可以辨认一下,不久之前这位小顾客是否拿着硬币,来买过您家的太妃糖?”
随着店员的点头,还没等证词说出口,小男孩就已经吓得脸色发青,抽抽噎噎地开始哭起来。沙威并没有打算就此罢休,而是对着老板继续陈述着:“所以事情实际上是这样:早上市场开张不久,您的儿子趁您没注意,从钱匣里抓了一把硬币,偷偷去买了他喜欢吃的太妃糖。而您忙于招揽顾客,但并没有做成生意,所以没能发现钱匣里的变化。”
“但是过了一段时间,德纳第小姐来到您的肉摊前,翻翻捡捡却并没有买任何东西,这引起了您的怀疑——实际上她应该只是来碰运气,看看有没有会被扔掉的边角料,可以让她捡走。”
艾潘妮低下头,红晕飞上她黯淡的脸颊,双手在身前绞成了一团。沙威斜眼撇了她一下,又迅速移走视线,投向肉摊老板虚胖的圆脸:“这时您才去检查钱匣发现了短缺,就认定是德纳第小姐干的。而德纳第小姐因为确实没有盗窃,所以拒不承认,你们就此开始了斗殴——并且是您先动的手,是这样吗?”
“我、我……”肉摊老板脸上开始渗出汗水,看看柜台上的硬币和吃了一半的太妃糖,又看了看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的沙威,不由得马上换上一副心虚的笑脸:“误会,督察先生,您看,这真是场误会,我一定会好好管教儿子的!”
说完他回身就给了儿子一记耳光,小男孩哇地一声哭得震天价响,围在店外的人群哄堂大笑,老板窘迫地拖着男孩想要夺门而出,却被一只大手捉住了肩膀:“等一下,先生。这案子还没完呢!”
肉摊老板转回身,困惑地看着高大的督察,只见他另一只手指向艾潘妮,朗声说道:“您先动手殴打这位小姐,必须给予她合法补偿。”
“什么?我要给这婊子钱?!”老板差点跳起来,脸色涨得像个茄子:“她还踢翻了我的摊子,让我没法做生意了呢!”
魁梧的督察则一脸平静,低沉的声音带着司法的威慑力量:“一码归一码,您诬陷她在先,并且先动手殴打无辜者,造成了可见的人身伤害——”
说到这里,沙威放开肉摊老板,转手捏住艾潘妮的下巴,轻轻地将她的脸抬起,并转向人群展示:“——不同程度的淤青、肿胀以及流血,还是在一位女性的脸上,根据民法典第 1382 条和第 1383 条,您必须对德纳第小姐做出赔偿。” [注 2]
艾潘妮全身的血液瞬间都涌到了脑袋里,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