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忽然尴尬。
谢怜道:“对啊,小槐呢?心境破了后,我们都应该出来了吧?为什么没有看见她呢?刚刚逃跑时也没有看见,三郎,你……”谢怜想着这个心境是花城制造的,他应该能掌握所有进心境人的动向,所以才问他,可是谢怜刚转头看向花城,便看见花城一脸忧郁,谢怜不知为何住了嘴。
“也许和我们出心境的方式不一样吧,毕竟我们都是白锦心境的闯入者,但对于她来说,只是回忆……”说罢,花城看向灵文。
灵文知道花城的意思,她磕了一声,道:“我确实很早之前便和小槐相识,之后也和她见过几面,不过之后的见面,她并没有认出我。”
“哥哥,你别担心了,她本事大的很,又不是真的弱小无措,她可惜命得很,遇到什么事也会想办法脱身的…别管她了,她不会有事的……”花城有些许阴阳怪气,最后还带着些委屈,谢怜皱起眉看向花城,花城回之一笑,但谢怜总觉得花城瞒了他什么事。
裴茗道:“这个,我还是很同意花城主的……”裴茗还未说完,灵文身上的锦衣仙便开始作妖,众人又合力压制锦衣仙,最后直接将灵文整个人给定住了。
裴茗心有余悸地道:“你说说你,遇到这事想混过去也不难吧,打点打点,降降级扣扣功德,也不至于变成逃犯,如今一撂担子就跑到铜炉山,还嗐得我被你相好追着打,而且,你这相好还公报私仇,在心境里叫我裴狗子!”
灵文听闻裴茗如此道,只一脸冷漠:“你想多了,我的相好是公文。”
说到“相好”二字,谢怜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裴茗。裴茗莫名:“大子殿下你看我干什么?"
谢怜想了想,道:“也没什么。”心中却道难怪。难怪什么,他本不想说出来的,花城却替他说了,嘻嘻笑道:“我猜,哥哥是想说,难怪灵文对裴将军毫无兴趣了,是吧?很合理。”
说女人对他没兴趣,裴茗就不能坐视不理了:“什么叫难怪?!什么叫合理??”
怕花城说出更犀利的言辞,谢怜委婉地道:“因为白将军比裴将军你要更为……嗯,一表人才?”
“什么?!”
裴茗绝不相信锦衣仙比他英俊,但压根也没人理会他的抗议。银蝶定身,灵文动弹不得,三人要原路返回去,得有一个人扛着灵文,裴茗虽然不太想抗男人,但还是主动负担起了这一责任。
原先那面墙壁已经和其他三面被火焚烧过后的焦黑墙壁变得一模一样了,仿佛从来没存在过什么壁画一样。
花城把手从墙上拿下,道:“那壁画是术法所化,有人看过之后便会白行消散。”
谢怜道:“也许留下它的人也有顾虑,不敢让它存在太久。”
一行人继续向铜炉山的下一层出发。一天后,到了一座小峡谷。
峡谷两侧都是高山峭壁。走到这里,灵文在裴茗肩头道:“太子殿下,有件事我觉得应该告诉你。奇英他一路追着我来了铜炉山。”
“什么?”谢怜顿觉棘手,“他也来铜炉山了?现在在哪儿?"
灵文道:“进了铜炉山后涌来太多非人之物,他追丢了。眼下我也不知他身在何处。”
裴茗道:“你还记得那小子,算你有良心。你怎么不对我有良心点?看看你把我打成什么样了,我现在还得扛你!”
灵文道:“我怕你再啰里吧唆,我一能动了他又要打死你。”
谢怜实在听不下去了,为了不让裴茗又激怒锦衣仙,他道:“三郎,其实铜炉,到底是什么东西?莫非真的就是一口大炉子?”
进入峡谷后,花城一直在凝神观察两侧高山,闻言收回目光,笑道:“当然不是。不过,哥哥问得巧。”他举手指道,“刚好,眼下能看见它了。”
众人顺着他指引的方向望去,不由自主都停住了脚步。谢怜道:“那就是…铜炉?”
花城抱着手臂,道:“不错。”
他漆黑的眼底,映出了极远之处的一座大山。
远在天边,高在天下,凌驾于群峰之上,呈深沉的苍蓝之色,山之巅峰被云海天风缭绕,积雪封顶,仿佛终年不化的冰原。
花城缓缓地道:“铜炉,是一座活火山,也是整个铜炉山的中心。鬼王出世之时,便是它苏醒之时。”
谢怜道:“火山爆发?”
花城道:“是。所以,绝境鬼王,都是伴随着烈焰、岩浆和毁天灭地的灾难出世的。”
想象着那令人双目发红的炙热画面,谢怜微微出神,道:“所以,历代开山厮杀,都犹如一场艰难的分娩。”
花城笑道:“哥哥这个比喻,妙得很。到了。”
众人驻足,前方峡谷中央,矗立着一座歪歪扭扭的高大宫观。不是到铜炉了,是到乌庸神观了。
这是他们遇到的第二座乌庸神观。谢怜几乎忍不住想揉揉眼睛了,疑道: “这座神观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