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几乎所有人都在怀疑这座神观是不是真的。因为,它实在是太突兀了。
它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有谁见过在并不宽敞的峡谷山道里建官观庙宇的?这是什么风水?
就算想不开,非要建在这种地方,起码也应该靠一边建,可偏偏这座神殿,大大咧咧地建在了峡谷通道的正中间,犹如一个无脑的小霸王,直接堵住了过峡谷的道路!
反常必有妖。理智的做法应该是飞檐走壁绕过去,可谢怜想看看里面有没有壁画。花城也道:“哥哥,你想看就进去看,又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这么一说,众人都莫名其妙安了心,一行人缓步靠近。一直走进那神殿前,都没什么异常。
大殿里果然也是烈火焚烧后的惨状。动手铲除焦黑的“保护层”后,果然露出了藏在下面的壁画。谢怜和花城一起细细研究起来。
这幅壁画的内容,是全新的。他们从最上层看起,一个白衣少年正坐在一张玉榻上,正是那乌唐太子。他双目紧闭,似乎正在打坐冥想。然而,并不安稳。
这位太子殿下眉头紧蹙,额头似乎还流下了几滴冷汗。一旁围着四个人物,脸上神情皆忧心忡忡,正是上一幅壁画里位列太子之下的四位护法神官,他们的容发服饰都和上一幅壁画一模一样。继续往下看,保护层还在缓缓脱落中,尚未除净,谢怜看到了一片乱糟糟的红色,颇觉奇怪,疑道:“这一片壁画是保存得不好吗?”
这一片的线条和颜色都是模糊朦胧的,仿佛笼罩了一层轻烟,虚化了一般。可这壁画是术法所化,又怎会如真正的壁画一般保存不完好?
花城也在凝神细看,道:“再等等。”
而等到保护层退尽,画面完整后,他们退了几步,并肩再看。当全图映入眼帘后,谢怜突然一阵头皮发麻。
他怔然道:“这是……地狱吗?”
花城沉声道:“不。是人间。”
的确是人间。因为,图中所画的,是密密麻麻的房屋、树木、人群,然而,他们全都被淹没在一片无边无际的火海和流动的岩浆里。方才谢怜看到的模糊的红色,就是火的颜色。
房屋和树木在燃烧,人们身上冒着火焰,在尖叫。那扭曲的面孔描得太过逼真,谢怜耳边仿佛能听见他们的惨号。
画面的中心,画着一座红彤彤的高山,仿佛一尊烧红了的巨炉,甚为可怖。而那些火焰和岩浆,都是从这座山的山口吐出来的。
谢怜道:“这幅壁画的意思是·……火山爆发,乌庸灭国?”
花城道:“对。也不对。”
谢怜了然,道:“这个说法不准确。因为这是……梦。”
下方这一幅人间惨剧,应该是描绘的乌庸太子的梦境。
乌庸太子和四护法天官周身都绘有金光,说明这个时候他已经飞升了。而他正在被梦魇折磨,所以梦境的内容,线条和颜色都是“虚”的,与“实”相对。
有的神官法力强盛、天赋异禀,见到一些细小的征兆后,能在梦中窥视未来,也就是会做预言梦了。不知这位太子殿下的梦境是否成真了?乌庸国是否就是这样灭亡的?
沉吟片刻,谢怜道:“这幅壁画的故事是接着上一幅的,我想,当我们抵达最后的铜炉时,故事就完整了。”
灵文却看着窗外,道:“诸位,有件事我得问问,你们觉不觉得奇怪?”
裴茗道:“你这个状态还能注意到哪里奇怪?”
灵文道:“不知是不是我记错了,但是这两面夹道的山壁,之前有这么近吗?”
众人齐齐向窗外望去。果然,方才他们进来时,外边的山壁距离窗大约还有一丈之隔,但是,此刻却逼得极近,仿佛就要贴上来了。谢怜待要过去查看,却听到了一阵喀啦喀啦、嘎吱嘎吱的怪响,仿佛土木、砖石被挤压的动静。
这下,所有人都感觉到了,道:“怎么回事?”
脚下地砖在颤抖,头顶天花板也在颤抖,碎石落灰簌簌而下。裴茗道: “地动了?”
话音刚落,墙壁已经被挤出了几道骇人的“褶皱”。谢怜道:“不是地动!是两侧的山壁,压过来了!”
他喝道:“快跑!”
不消他说,裴茗已经一脚踹塌了前方一面墙壁,众人破墙而出,向前奔去。然而,他们还是在乌庸神殿里奔行,因为这神殿甚为深长,大殿后面还有许多偏殿、小殿、道房等,众人只得一路跑一路破墙踹门。在这种时候,武神的暴力风格真是帮了大忙。可才穿过几座小殿,一块半人高的大石砸破屋顶,猛地落在谢怜脚边。
两侧山壁落下的巨石!
轰隆之声不断,更多巨石从天而降。大的如水缸,直接砸塌一整片屋顶;小的如钢弹,还好众人闪避及时。谢怜跑着闪着,忽听一旁道:“哥哥,过来吗?”
回头一看,花城紧随在他身边一步之遥,稳步如飞,却姿态悠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