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失去的爱情,诉说仕途的坎坷,抒发内心的抱负,还能够在他们身上获得创作的灵感,写下传世佳作,流芳百世……何乐而不为呢?
呸——!典型的又当又立,无耻至极!
官妓是怎么来的?《男则》《男戒》是谁规定的?谁让他们变得‘三从四德’?是谁束缚了良家公子不识诗书,不通文墨,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又是谁把他们驯化成生育工具的?!
狎妓之资千万,嫖资从何而来?是谁在为她们潇洒恣意又纸醉金迷的生活买单?是朝廷报销?还是商贾自己合法所得……她们的钱又何处而来?
依着她们的诡辩之言,若是不出闺阁的公子也可以获得和她们同样的社会资源和地位,读书识字,同事农商,不见得比这些酸腐文人差。
这群人享受着这个时代最优越的地位与资源,踩着底层普通百姓的骨血,用搜刮来的民脂民膏,去欺压那些流落风尘之人,还以此标榜自己附庸风雅,何其可笑。这群酸腐之人的文人‘风骨’,不过如此。
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还有谁能‘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还有谁能真正做到‘但得众生皆得饱,不辞羸病卧残阳’?
这群人冲突束缚的手段是追求自由,冲破伦理纲常,可她们自以为是标榜的一切都只是迎合自己的私利和权欲,她们只看得见纸醉金迷,声色犬马,却看不见那些真正需要自由和解放之人在泥泽中的痛苦与挣扎。
所谓风骨,舍生而取义,纵千万人阻,吾恒往之。所谓文人风骨,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事开太平。
食色性也,千古未变,但从克制己欲到以“声色之好”暗自高标,此消彼长之间,变的是人心。铁肩担道义、读书以报国,这些传统士大夫的志向去了何处?取而代之的竟是玩物丧志,淫词艳曲与纸醉金迷。酒妓暖身,诗画暖心,原先读书人以天下为己任、武死战、文死谏的风气呢?文人不理政治,国家又由谁来治理?
君染觉得自己好像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旋涡,他想做些什么来改变现状,可是却无从下手。
他想,若是凭借他的力量取缔青楼楚馆,似乎有些异想天开。但是,在其位,谋其政,他可以通过自己的身份做点什么。也许他决定不了自己的命运,但是如今的他有权利决定别人的命运。
君染下令关停平康坊的青楼楚馆,并着五十亲兵驻守大理寺,若是有官员在暗中运作从牢里捞人,他可不介意抓点把柄,使点手段。
皇帝重伤昏迷一月,朝野一片哗然。不少众臣联袂禀报太君,提议恭请顺王乌榕回宫主持大局。萧桓自然不可能同意,便命萧臻和君幽主持朝中大局。
乌棠在床上躺了半个月,还没有苏醒的痕迹。君染衣不解带伺候左右,身心俱疲。
“乌棠。”君染依偎着乌棠。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两年就过去了。从前有乌棠在,他万事不必操心。他说要做生意,乌棠就在京城选了酒楼聘了厨子。他说要发展自己的势力,乌棠便将先前给他的那两百亲兵调入宫中任他差遣。好像他没有什么不满意的,他仿佛什么也不必做,一切都有她操持,可是,现在他不想这样了。
五月中旬,顺王回朝,入主宣政殿,暂代国事。
宣政殿顺王临朝,忽然间一阵紧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千牛卫身着甲胄团团围住宣政殿殿门,君染从千牛卫列阵后出现在众人视线之中。
宣政殿文武百官分列而站,君染一手持凤印,一手执剑,自殿门缓缓踏步立于龙座。
“凤后这是何意?”两年不见,乌榕看着君染,竟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君染闻言顿了一顿,将凤令呈于御案上,复又抬眼盯着乌榕:“本君是陛下亲册的凤后,夫妻一体,如今陛下有恙不得专擅国事,自当由本君为陛下分忧。”
乌榕立在殿中,听罢摇了摇头:“后宫不得干政,凤后……这可是越俎代庖!”
“顺王奉命守陵,无召不得回京!如今私入宣政殿,擅宣百官早朝,究竟是何居心?莫不是以为宫中无主,想趁机谋权夺位?”
乌榕理了理袍袖,漫不经心道:“凤后此言差矣,百官联袂上书,本王这才得知陛下遇刺一事,快马加鞭回京救驾。本王可不似陛下那般……本王回京未带一兵一卒,怎么谈得上是逼宫谋反呢?”
“还是请凤后移驾回宫,莫耽误我等商讨军国大事。”
“哦?本君竟不知是什么样的军国大事要顺王出面才能商议得了?”君染眯了眯眼,乌榕这些年仿佛成长了许多,不似先前那般咄咄逼人,有勇无谋,如今倒是越发不好对付了。
“后宫不得干政,本君自然心知肚明。只是今日顺王有言,要商讨军国大事,本君不得不替陛下听训一二。”
乌榕脸一沉,也没了心情和君染打太极:“本王无可奉告,请凤后移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