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人带着费清与孟姡逃离成都府后将二人安置在郊外一处隐蔽的庄子上,费清几日没见到蒙面人的踪影心里有些不安,“他们不是你的人?”
“是或不是重要么?”孟姡受了些皮外伤,现在正在庄子上养伤,她在成都府还有重要的事情没有办完,自然不可能动身去西北。“怎么,你后悔了?”
“你什么时候带我去见阿野?”
“急什么?再急也不差这一日两日。更何况你杀了武苳这样的朝廷大员,外头定然布下了天罗地网等着你我自投罗网,现在出去就是送死!”
费清语气很不善,“那你说怎么办?”
“怎么办?现在只能等。”孟姡半点不急,现在一切都朝着主子预测的方向进行,也不枉她以自身为饵,策反成都府与朝廷的关系。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孟姡冷哼了一声,“那不是你该知道的。”费清这等鲁莽之人,怎么能理解主上的辛苦筹谋。不过这次幸亏费清处事果决,但凡她有一丝优柔寡断,也达不到现在的效果。“放心吧,当初围剿总部时,我早就安排人提前送走阿野了,他现在就在主子身边伺候。你说你也是,皇帝随意使了个障眼法,你就轻信于人,这要是出了个容貌酷似阿野之人,你的魂还不得被人勾了去?”
费清没有接茬,比起皇帝她自然更相信孟姡。只要阿野活着,一切都不重要。
*
魏昶带着武苳的棺椁奔往京畿的路上遭遇了十几波刺杀,魏昶不得已不断改道,本来她计划从成都到益州,跟着借梓州再转阆州,穿过山南西道再到京都,可是因为截杀她不得不先去汉州,再经由茂州去往陇右道,再辗转到京畿。可就是因为这多走的半个月路程,赵诣的折子已经先一步呈于御前。
赵诣的折子是翻了年才递到乌棠手上的,同一时间徐文良业已回京;廖九缨、秦可和薛茵一行人也启程赶往邕州都督府赴任。
“混账——!”乌棠一拳狠狠锤在御案上,她看到折子的时候暴怒不已,皆因狂妄自己用人不疑,却因此招致武苳身陨。
那木簪是当初武苳在围剿天机阁时在一小阁楼中发现的,武苳去时那屋中已经人去楼空,火盆中还有一沓没烧尽的书信,她从众多残缺的书信内容中判断这屋子的主人身份不凡,便将所有重要之物全数带回。
本来乌棠也并未多在意,可多封书信中描述之事都提到了当初乌棠遇刺的情状,乌棠猜测这书信的主人与费清有关,便想着用那木簪试探一二,没成想歪打正着。乌棠与费清达成的交易与承诺其实都是假的,她手上根本没有那木簪的主人。
乌棠当初兵行险招,其实事先与武苳商议过,虽然武苳一度反对过,觉得此事冒失,但是她还是毫不犹豫地执行了乌棠的命令。
“陛下,费清此人,不可用。”武苳的话仿佛还依稀响在耳畔,可是乌棠那时过于自大,并未听进武苳的劝阻。武苳这是用她的死教会了乌棠一课,乌棠狂妄自大换来她痛失一员忠心耿耿的大将,乌棠后悔莫及。
乌棠忍不住想,武苳是不是早就料到会有今日之事?难道这,是她在以死相谏么……
满朝文武中,能为乌棠所用之人少之又少,武将之中除了君幽追随她出生入死过,就只有武苳与霍嬗可堪大用。可霍嬗老将军年迈,将将要告老还乡,武苳却因为她的大意之失……
乌棠攥紧了拳,“魏昶何在——?!”乌棠强撑起精神,魏昶带着武苳棺椁回京,这赵诣的折子都到了,她人又去了何处?
“宣冠军侯,速来见朕!”
“奴婢这就去办。”倬奚察觉到皇帝心情极差,领了旨意迅速差人前往君府宣旨,请君幽入宫面圣。
戌时,君染见乌棠还未回后殿就寝,就亲自去了前殿。
君幽下午得了皇帝急令进宫,这才得知武苳遇刺身亡的消息。
君幽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劝慰皇帝,似乎有今日一遭,本就是注定好的。皇帝自登基以来一路都过于顺遂。乌棠做了二十多年的太女,接连遭受各方打压,压抑在心里的种种不忿终于在兵变逼宫熬到登基彻底释放。
常言道为人处世最忌讳夜郎自大,但愿有了这次教训,乌棠能不再重蹈覆辙。
“陛下,依臣之见,武将军既是在成都府因公殉职,这上上下下涉事的官吏都该有个说法才是。”君幽一个局外人都能看得出来,武苳之死其中必定有猫腻,“该查的查,该抓的抓,总不能叫实心为陛下办事的人枉死。”
殿中一片死寂,只有殿中的炭炉发出细碎的爆破声。
“朕知晓。现下还有一件要紧事需要你亲自去办。”乌棠缓缓道来:“魏昶昨日借了兴州刺史递了信儿,说是一路上遭人追杀,她先前路上递的折子和信件都石沉大海。”
君幽赶紧接话:“臣即刻动身,这就带兵前去接应。”
“不必,此事你派人去做就行。”乌棠定定的望着君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