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盆的日子,再怎么说,也该让她看一眼孩子再走……
君幽轻轻搂着他,“阿宣别怕,你和孩子都会没事的,我也不会有事的。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只要西北安定下来,我就向皇上告老还乡,以后咱们一家人再也不分开,好不好?”
这样拙劣的借口,任谁都不会相信。慕容宣眼里又蓄满了泪,“你要平平安安的,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知道吗?”
“我知道,我还有阿宣,我舍不得死的。”
慕容宣捂住她的嘴,复又紧紧攥住君幽的衣袍,极尽卑微的乞求:“你要活着回来,就算是……就算是断了手断了腿,你也要活着回来见我,听到没有——!”
“为妻记住了,谨遵夫郎之言。”君幽指腹抹了挂在他脸上的泪珠,“好了,别哭了,当心孩子。”
“君幽,我真是恨死你了……”慕容宣忍不住趴在君幽怀里嚎啕大哭起来,他不是傻子,皇帝说派君幽去陇右督查军务,可一旦开战,君幽难道还能临阵脱逃吗?他真的不能再忍受再次失去君幽的痛苦了。
“阿宣,睡会儿吧,等你睡着了,我再走。”君幽揽着慕容宣重新躺回榻上,又替他掖好了被角。
慕容宣闭了眼,只是源源不断的无声的泪积蓄在眼窝里,越攒越多,君幽取了帕子轻轻地拭去泪水,“安心睡吧。”
两刻钟后,弭竹前来报信,说是宫里来了人。
卯时初,青竹终是从宫里赶了出来,趁君幽还未启程,将君染准备的包裹交到君幽手上,包裹里有两套衣服、一枚玉扳指和一封书信。
君幽摸了摸绸衣,玉扳指戴在手上大小正合适,君幽眼睛有些许酸涩,“凤后,一切可好?”
“是,主子一切安好。”青竹立在君幽身前,“主子让您一路保重,京中之事都有主子操持,您不必忧心。”
“好。”君幽点了点头,“凤后身边离不了人,你回去吧。”
青竹应了一声,复又问了一句:“侯爷可还要奴婢给主子带话?”
皇帝虽允凤后摄政之权,但是军政大事还是少让君染插手,免得落人口舌。“不了,退下吧。”
“是。”
这头见了青竹,君幽又去福寿堂告别了老祖宗,这才动身往皇城司调了一队兵马同行前去接应魏昶。